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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天的喊杀声,日军士兵临死前的惨叫声,日军指挥官桃吉大佐面无人色,他无法怒吼着训斥下属的无能,八路军阵地上有同鬼神一般的声音也令他心中感到极度的无力,太可怕了,中国人什么都不顾了,那还有什么能阻挡得住中国人的脚步。
“收缩队形,重新整队!明日再战!”素有凶名的桃吉大佐却是感到深深的无力感,无可奈何下达了鸣金收兵的命令,己方气势已失,人再多也没有用。
李卫如鬼神上身般的吟诵令日军士兵失去了战意,直至次日天亮,日军再也没有发动攻击,夜里,日军营地上不时有士兵们在噩梦中惊醒发出怪嚎声。
三团掩护八路军总部军撤离的第三日清晨,经过各级军官训话,再次被武士道洗了脑的日军士兵再次整队进攻,形势变得更加严峻,日军似乎急不可耐的欲强行突破三团的阻击阵地,追击转移行动迟缓的组织结构庞大臃肿,缺乏守护的八路军总部。
经过昨晚的清点,三团在阻击战斗中减员近过半,几乎所有的人都带了伤,武器弹药存留几乎得经不起日军一次大规模冲锋,大多数的战士手里的八一式步枪都已经损坏,不得不换上了缴获的日式武器,在战斗中,八路军战士们不得不尽量与日军进行白刃战。
只有像李卫这种善长近身格斗战的战士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几乎周身都是武器,举手投足之间皆可杀敌,但这类需要长时间投入大精力训练的格斗型战士在当前普遍使用火器的战争中,本就因为培养成本和时间等原因,则是凤毛麟角,在战斗中的作用也并不足以完全扭转局面。
日军,到处都是日军,八路军视野里的阵地上全是日军,前所未有的密集阵形,甚至完全不需要瞄准即可随意射中一名日军士兵。
三团兵力薄弱的防线转眼之间就被海量的日军挤得几近崩溃,日军指挥官大川桃吉完全没有了当初打开缺口,快速突破的耐心,而且选择了全军全线覆盖性推进,利用人数上的优势彻底淹没八路军三团。
“报告团长!~有,有人送来紧急情报!”一个警卫连士兵站在了临时指挥所门口报告道。
“让他进来!”顾跃团长站在指挥所矮墙边拿着望远镜观察着阵地上胶着的战况。
“报告首长,我是涉县游击队的,有情报转交给三团顾团长。”一个满身混杂血和汗,面色苍白,喘着粗气的人跟着警卫连战士走了进来,在警卫连战士警惕的目光注视下,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封,边上的警卫连战士接过后,转递给顾跃。
是八路军总部的制式信封,顾跃打量了一眼那个涉县游击队队员道:“这是八路军总部的信,怎么是由你们游击队送过来的。”一直以来,这种重要的信件一般都是总部派通讯兵专人发送。
“这封信是一个八路军同志在临死前转交给我们游击队的!我们队里派出十几个弟兄一起送这封信,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想到牺牲的同志和其他倒在敌人搜索队枪下的弟兄们临死前都念念不忘这封信,这个涉县游击队员眼眶一红,苍白的脸上却浮起一丝诡异的红晕,这封信竟是用十几条人命铺路送过来的。
日军陆航战斗机的突袭使八路军总部的多台电报机在空袭中被炸毁,导致与各部无线电通讯中断,这份信已经是被八路军总部多次发送,好几名通讯兵都牺牲在了路上,幸而有一名通讯兵在临死前遇到一队涉县游击队,才得以送到三团。
拆开信封,顾跃团长脸色剧变,却眼光急扫过周围的人,硬生生的把话语咽回了嘴里,过了一会儿顾跃的情绪才稍稍平稳了一些,他转过头对那个涉县游击队员道:“真是辛苦你了,请先去卫生队包扎一下伤口吧。”
游击队员露出任务完成的欣喜,轻声道:“不用了!”话音刚落,突然倒了下去。
“卫生员!”警卫连战士急呼着连忙去扶,门外的卫生队医生闻讯冲了进来,手指按向这名游击队员的颈动脉,他的心脏已经停跳,再检查他身上的伤势,却看到数处触目惊心的致命伤,若不是以无上的毅力,恐怕这中游击队员早已死在路上,可以说一个本该就已经死去的人硬生生闯过敌人的封锁把情报送了过来。
“报告,他死了!”卫生队医生向顾跃团长报告道,顾跃脸上不知是为死者的悲哀还是接到上级信件的高兴,无言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这位烈士的遗体抬出去,同时他把上级下达的信件转递给王政委。
“什么?!”读完信件后,王政委也是一脸震惊,表现变得和顾跃一样复杂。
“八路军总部已经于三十日转移至安全地区,三团已顺利完成掩护任务,可于三十日晚自行脱离阻击阵地,突围出日军包围,建议可趁日军治安区兵力空虚之际,到敌人后方开展游击作战,进行战略反攻。”
三十日,可正是昨天啊。
十几名送信战士的牺牲竟只换回了一条过时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