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子恒说要在这里过夜,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先不说这山洞阴冷,单单周围的环境就有些瘆人,这怎么可能睡着啊。
况且,我和子恒两人在山洞之中共处,我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自在。
倒不是怕子恒对我怎样,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可眼下风雪很大,出去准保没一会儿便会冻僵,我也不知该作何是好。
子恒倒是面色坦然,让我先等一等,一个人朝洞里边走去。
片刻后,抱着一捆干柴在地上拢起了一堆火。
“以前来这里剩下点干柴,倒是用上了。”子恒有些庆幸道。
望着他身上所剩衣物已极其单薄,我看着十分不忍,便走过去推让道“这大氅还是你穿着吧,我不冷。”说完,便将那大氅又脱了下来。
子恒与我推让一会儿,见我坚决不肯披着,便说道“那这样吧,我们一人一半,就在这火堆旁将就一夜,这些柴火应该够烧一阵。”
子恒将那大氅接了过去,披了一半在自己身上,又揽过我的腰,用另一半将我包裹了起来。
奇怪的是,这一次我竟不像以往同他接触时下意识的想躲开,心里也没有过多的介怀。
可能是真的冷了吧,在心里这样开解自己。
我同子恒在地上铺了些干草,便坐了下来,柔和的火光照在他刚毅英俊的面孔上,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一时间,竟看的我面颊发烫,慌张的别过脸,生怕子恒注意到我的失态。
感受着他坚实的臂膀和身上的体温,我此前因这天气而产生的恐惧与忧虑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样的踏实和满足。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了,天也开始黑了下来,
看着外面漫天的风雪,子恒忽然缓缓开起口,脸上散发着孩子般的纯真笑容。
“记得小时候,我为了追一只野兔子,在山里跑丢了,也是遇到了这么大的风雪,我当时都吓傻了,躲在一处山崖底下都快冻僵了,后来,是我阿娘不顾父君的劝阻,硬是冒着大雪将我寻了回去。”
“回去以后,父君气的暴跳如雷,不由分说的就要打死我,我娘用她单薄的身子拼死护着我...自从父君娶了姨娘,生了子罂,便再也没有对我娘怜惜过,那天还对她下了死手,将她打的浑身是伤...”
子恒说着,竟哽咽起来,没想到他的童年还有这种回忆,他的内心里竟也有一块这么柔软的地方。
更为让我错愕的是,子恒同子婴竟不是一个生母,难怪子婴和子恒秉性如此不同。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的话也勾起了我对父母的思念,不由得鼻子酸酸的,不知他们可还安好。
历历往事在我的脑海里浮现,也让我记起了童年的一个大雪天,不由得心中一阵酸楚。
“其实在我心里也有一段抹不去的回忆,在我七八岁的一年冬天,我娘穿着那件结婚时置办的花棉袄,拿着几盒点心牵着我去外祖家,走到村口的时候,邻居一个大娘逗我,说我妈的花棉袄真好看,该给若若穿的。”
说到此处,我的眼睛氤氲起来,抬头望了望洞顶,继续说道“别人只是随口一说,我却当了真,我那时真不懂事,非要闹着穿那件花棉袄,我娘便将棉袄脱了下来,穿在我的身上。在半路上,下了大雪,我娘冻得浑身发抖,却拗不过我的性子,被风吹了一路,后来病了好久,却从未说过一句责怪我的话语...”
说到后面,眼泪已经夺眶,却死命的撑着眼皮,哽咽道“你知道吗,我好想她。”
子恒心疼的望着我,将我的头抚在他的肩上,轻轻的拍着我的背,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
我也把子恒当作我脆弱一面的保护伞,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情愫坦露出来。
同子恒慢慢聊着,不觉困意袭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便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中睁开眼,却见子恒一直没睡,两只眼睛深情的望着我。
我下意识的躲开他的目光,心却砰砰跳了起来,这种感觉像极了初恋时的羞涩。
我忙掩饰自己的慌乱道“你怎么还不睡啊?”
“睡不着,就想这么看着你睡。”子恒柔情的答道。
我的脸刷一下子红了,说实话我对这种情话是缺乏抵抗力的,虽然心里隐约有些小幸福,但表面上还是不露声色的说道“哦,有什么好看的,你也快睡吧。”
说完,便闭上眼睛,调匀了呼吸,假装睡着了。
脑海里却一直回响着子恒刚刚说过的那句话,瞄着他的表情。
忽然,子恒的身子动了动,我便觉得眼睛上有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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