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傅大人,明军来势凶猛,少傅大人还是先回海州城暂避为好,辽东的战事不急于一时,大人要从长计议。”
望着战场上已经开始出现颓势的蒙古步卒,一名瓦剌将领走到把秃孛罗的身旁,一拱手后沉声劝道。
虽然现在战局还未结束但凭借多年的战争经验这名瓦剌将领知道蒙古军队已经败了,由于骑兵和步卒都被明军牢牢地压制住,因此断无获胜的可能,接下来只不过是毫无意义的厮杀而已,不如趁着明军尚未攻到虎皮营驿城前离开。
“少傅,下官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达尔鲁也看出了蒙古军队的败势,沉吟了一下后开口说道,“没想到明军竟然拥有如此厉害的火炮,应该立刻禀明大汗,让大汗提前防备。”
“眼前战况未明本少傅要留在这里坐镇指挥,此事就劳烦知院大人了。”把秃孛罗知道达尔鲁等人想要逃走,即便是他下令严守驿城的话达尔鲁也会领着鞑靼的将领和士兵离开,于是沉吟了一下后不动声色地说道。
“少傅,下官一定把消息带到。”达尔鲁闻言觉得有些意外,难道把秃孛罗想要与虎皮营驿城共存亡?不过他现在哪里有时间琢磨把秃孛罗的心思,随后向把秃孛罗拱了一下手,领着手下的大大将领快步离开了。
“少傅大人,此战凶多吉少,咱们要早做打算。”等达尔鲁一行人离开后,先前开口的那名瓦剌将领忧心忡忡地低声说道,他以为把秃孛罗要在虎皮营驿城坚守到最后一刻。
“本少傅要是跟着达尔鲁走了,届时他绝对会把临阵脱逃的罪名推给本少傅,让本少傅来背这个黑锅。”把秃孛罗望着达尔鲁的背影,冷冷地说道,“本少傅已经接到消息,一支万余人的明军队伍前往云山镇,要想安然返回海州城谈何容易!”
“少傅大人,咱们要绕过云山镇了。”那名瓦剌将领怔了一下,脸上随后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还不知道这个情报,怪不得把秃孛罗没有选择和达尔鲁一起回海州城,达尔鲁肯定要走云山镇,这无疑是自投罗网。
“走云山镇东面的石峰堡,虽然路程会多近百里但却是最安全的。”
把秃孛罗闻言微微颔首,他早已经考虑好了后路,沉声说道,“穆都和安察那里还有四千骑兵,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明军吃掉,立刻派人通知他们往西走,抵达西面的辽河后顺辽河南下,这样既能避开云山镇的明军同时又能在最短的时间抵达海州城。
显而易见,明军结束了虎皮营的战事后一定会腾出手来对付穆都和安察,两人手里虽有一万人马但能与明军一战的也就四千蒙古骑兵,剩下的六千仆从军十有八九会选择投降。
“卑职这就去办。”那名瓦剌将领立刻应了一声,连忙下去安排相关的事宜。
把秃孛罗神情黯然地望着在战场上与明军厮杀的蒙古骑兵和步卒,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今日一战会是这种结局,蒙古军队现在已经与明军犬牙交错地纠缠在了一起他根本就没办法撤兵,而且也不能撤兵,否则不仅蒙古军队会迅速溃败而且他也会被李云天派兵追杀。
因此,战场上的蒙古军队现在起得作用是拖住明军,给把秃孛罗争取逃走的时间,至于他们的生死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不久后,两支蒙古军队偃旗息鼓,悄悄地相继从虎皮营驿城南城城门离开,前一支蒙古军队是达尔鲁一行人,沿着南下的官道赶往海州城,后一支蒙古军队由把秃孛罗率领,并没有走官道而是向东奔向石峰堡,走远路绕开云山镇上的明军伏兵。
为了避免战场上的明军觉察出异样,也为了鼓舞蒙古军队的士气,把秃孛罗让手下一名蒙古将领留在了虎皮驿城北门城门楼上打着他和达尔鲁的旗号压阵。
日落时分,喧嚣吵杂的战场逐渐安静了下来,一队队垂头丧气的蒙古俘虏被明军押着前往俘虏营,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浓烈的血腥气味。
其实,战争在蒙古骑兵被压制在明军两个炮营所在的小树林和山丘前的时候就已经结束,把秃孛罗想要用蒙古步卒击垮明军只是一种妄想,其结果只是白白地使得那些蒙古步卒丧命而已。
李云天在赵勇等人的陪同下神情凝重地巡视着被死亡气息笼盖的战场,众人脚上的靴子早已经被地上堆积的血水浸湿,在地上的那些尸体里,不少明军步卒和蒙古步卒死的时候相互纠缠在了一起,由此可见战况的激烈。
面对着眼前惨烈的一幕,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包括赵勇等参加过靖难之役的明军将领,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扣人心弦的大战。
众多明军将士拖着疲惫的身躯在战场上搜寻着幸存者,无论伤者是明军还是蒙古士卒皆抬下去进行救治,在李云天看来虎皮营的战事已经结束了,那些蒙古军队的伤员应该获得俘虏的待遇。
夜幕降临后,李云天率领众人进入了虎皮营驿城,由于把秃孛罗等人走得太过仓促,把秃孛罗的大帐完好地保留了下来,里面甚至有着众多来不及带走和销毁的公文。
“禀副总兵大人,我们在地窖里发现了一群被蒙古人从大同送来的女子。”就在李云天翻阅着案桌上的蒙古公文时,一名骁武军的武官快步走了进来,沉声禀告道。
“哦?”李云天闻言放下了手里的公文,领着赵勇等人出帐查看,只见大帐外神情惊恐地立着一群年轻女子。
“你们是大同府人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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