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与几名军士持着木制短刀小盾对搏着,听到牙门卒传报将军到来,披上绸衫一面擦拭着汗水便迎着燕北走了过来。
“将军,您来了。”
燕北点头,将坐骑丢给牙门卒牵走,边走边对王当问道:“我来看看那些俘虏,招降了多少?”
“那些义从有三十多个愿意投降,目前也没有打散充军,专门编了四个什等将军安排。倒是那些乡勇,嘴硬的很,竟然一个都不愿投降,说什么他们的司马早晚来久他们……俺们也没管,还和那些义从关在营中西南角。”王当一面引路一面问道:“将军要过去看看?”
“嗯,过去看看……呵呵,这个刘玄德,倒是个很有一套的人物。”
燕北现在更加好奇了,跟着王当越过重重营帐,向西南角走去。
他是清楚的,公孙瓒这支白马义从不是汉朝的官兵,而是公孙瓒自己募到的私兵部曲。在公孙瓒当长史时,无非也就是百十个人,后来因为他家资过亿才逐渐募集到三千人之巨,说白了就是些私兵。跟燕北手底下这些人没什么区别。按理说,他们吃公孙瓒的、用公孙瓒的,公孙瓒养着他们,于情于理都不该这么容易便投降。
可事实是白马义从投降了十之一二,那些隶属与刘玄德的乡勇竟无一投降。
燕北对此太好奇了。
远远地,燕北就在大营那个本该堆放军械的角落里见到十几个用木栅围出的囚笼,关押着那些俘虏。
白马义从们卸去了那些带着在关键部位覆盖铁片的白色皮甲,至于乡勇的劣质皮甲则仍旧穿在他们身上……那些破旧的皮甲就像他们身上穿着打了补丁的衣衫一样,燕北的部下是不屑于扒下来的。
提着白甲端详了半晌,燕北才看着囚笼中的义从们哑然失笑,“这位公孙都督,真是个奢侈的人啊!”
“可不是,啧啧,就连将军都没一身锦衣。”王当摇着脑袋笑了,掂着白甲数着甲片道:“人家的皮甲不但覆着铁片,还专门用染料在皮甲上染白,何止是奢侈!”
燕北皱着眉头,随手将象征着公孙瓒强大财力的白甲丢到一旁,又端详着义从们已接近制式的长矛、环刀、弓箭,内心也不禁感叹,这公孙瓒不但是朝廷的幽州平叛都督,就算他不为官不为将,凭他的根基,也绝对是辽西排得上号的大豪强。
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些白甲应当都是公孙瓒名下的田庄做出来的,再加上那些雪白的骏马……公孙瓒的财力,几乎要与他这个纵横幽冀的叛军魁首不相上下。
燕北没有管那些白马义从,而是径自走到关押着那青衣小将的囚笼前,歪着脑袋打量了片刻。那青衣小将穿的落拓,年龄不到二十长得清秀,只是一道剑眉显出英气非常,跪坐于囚笼中俨然带着不同寻常的气度,同牢的十几个乡勇不乏而立之年的长者却隐隐以他为首,让燕北大为惊奇。
“那小郎君,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燕北打量他的时候,他虽然早就发现了燕北却不以为意。听到燕北发问,微微抬头道:“田国让,渔阳人。”
“田国让,名字不错。我是燕北,你知道吧。我看你不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啊……既然被俘,何不降了我?”燕北一面语气轻松地这么问着,一面观察着田国让的表情。这个渔阳少年一手很俊的骑术令燕北记忆犹新,“你们要救孟益,你做了死士,不过孟益也确实救走了,也算不辱使命。”
田豫抬头看了燕北一样,脸上的表情与关羽当日如出一辙,带着些许嘲弄的笑。“将军您起兵反汉,莫非以为天下人都是您这样不知忠义的人吗?”
“我家将军反叛,正是因为重义!”王当在一旁竖着眉毛喝道:“你这竖子不懂不要瞎说!”
对于燕北去年只身北上的事,王当这些麾下将领都是很佩服的,见到田豫羞辱燕北,当即开口呵斥。不过燕北倒是不以为忤,摆手笑笑,也不对此有什么解释,而是问道:“给俘虏散出兵器制造混乱,这主意不错,你做的也很好。是你自己的主意?”
田豫摸不清这贼首非但没有凶神恶煞,反倒好似邻家兄长一般和颜悦色是为了什么,但即便如此也没给燕北什么好脸色,只是点头,没有言语。
燕北见交谈有些陷入僵局,左右看看,这才叫王当将牢门打开,低头看着跪坐正中的田豫挑挑眉毛,“总这么坐着腿不麻么,今日风和日丽,敢不敢随某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