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自己眼花而已。
又奔得里许,第五安心下忽如周身夜色一样平静下来,暗道:“我与她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怕她?此地并无他人,我倒是要问问清楚,总不能一直被她追下去。”遂忽地停下脚步。
静女一路追来心下也是一阵翻腾,暗道:“我为何如此气恼?他便是寻花问柳,却与我何干?我……我只向他讨回买饼的银钱便罢!”忽见第五安停下身来,不禁脚力一松,手中却仍将匕首刺了出去。
第五安见寒光一闪,侧身避开,同时左掌探出抓住静女手腕一拧,右手挥出将匕首夺了过来。
静女这一刺本是无心,此时见匕首竟被第五安夺了去,不由得又羞又恼,瞬息之间右臂微曲,肩头顺势向第五安重重撞去。
第五安夺过匕首之隙便已恍然,知道静女这一刺并未用全力,顿时生出一股悔意。不防静女身形陡变,肩头正好撞在自己肩贞穴,立时半身一麻,跌倒在地。
静女不料自己这借势一撞竟将第五安撞倒,是以怔了半晌方恨恨说道:“谁让你夺了我的匕首……”
第五安坐在地上不语,闷头揉着天宗、秉风诸穴,缓解肩贞穴处的酸麻,听到静女如是说,不禁一恼,说道:“难不成我任你宰割?”
静女恼道:“谁让你寻花问柳……”话一说出却觉哪里不妥,瞬时红了脸。
第五安闻言一怔,记起先前在画船上那番不堪景象,亦觉脸上火辣,说不出话来。
正在此时,天空忽然一亮,一朵灿烂的烟花在夜空里破开。光亮下可见七、八条黑影正飞驰疾掠,向第五安二人方向而来。
静女跨至第五安身前拾起匕首,说道:“似是冲你而来……果然是招蜂引蝶的淫贼。”
第五安站起身来,皱眉道:“来者何人尚未知晓,却又关我何事?”
静女瞪上一眼,说道:“先前在秦淮河畔也有这般烟花,自然与你有关。”
第五安无语,心道:“似乎有些道理,难道我果真招蜂引蝶……来者是男是女尚未分明,却又与淫贼二字有甚关系?”
如此片刻,那几条黑影已至,却是分布八方,将第五安二人围在其中。前方一名黑衣人说道:“请二位随我等走一趟。”
第五安说道:“烦请足下相告,此去哪里,却又为何?”
黑衣人冷哼一声,说道:“锦衣卫办案,何须向你解释。”
第五安扬眉暗惊:“锦衣卫?不该是飞鱼服、绣春刀吗?咋个这身打扮?”却听静女说道:“锦衣卫臭名昭著,早被朝廷废除,你们却是何人?为何要假扮锦衣卫?”
黑衣人并未作答,却忽地扬手,道:“擒下!”话音一落,周围数名黑衣人霍地亮出刀来,却真真是绣春刀。
第五安后世记忆中虽然对明朝历史了解甚少,但对锦衣卫却是如雷贯耳。因其认知多源于电视电影,故而不仅忽略锦衣卫的作恶多端、心狠手辣,反倒觉得其衣冠飘飘甚是威风。
此时天色虽暗,但绣春刀背直刃弯的形状却看得分明,第五安扬眉暗道:“能和传说中的锦衣卫交个朋友倒是不错……”
念头一起,第五安拱手欲言,却听静女低声说道:“笨牛!那烟花显然是他们通风报信之物,恐怕片刻之后还会再来帮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说罢身形遽然纵起。
第五安不及解释,只得紧随静女纵身而起,瞬息翻身越过身后三名黑衣人,落地后狂纵疾驰。
前方黑衣人见第五安拱手欲言,便未再发指令,不想第五安一句话不说便纵身离去,自以为受到戏弄,不禁恼怒,喝道:“追!不取其性命便可,伤且不论!”
第五安与静女并肩疾掠,心中却有些犹豫,暗道:“这可是锦衣卫啊!就算不能做朋友,过过招也是冲得起壳子的事情嘛。”扭头瞟见数名黑衣人紧随而至,便反手打出一记乾象指。
指尖剑气疾出,一名黑衣人扑通倒地。
第五安扬眉暗道:“是不是锦衣卫哦,咋个这么不经整喃?”却听身后叫道:“擒下那男子!”话音一落,身后即响起数道破空之声,竟似箭弩。
第五安不敢大意,与静女双双纵身避开,却真是数枝尺余长的弩箭嗖嗖射过。第五安心中暗道一声好险,飘然落地,不想身后又是一片破空之声,竟似没有间隔地射向自己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