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种病态面色虽然依旧虚弱,却不再是频死之人了。
白永春眼角余光看着白希云,咬牙切齿憎恨不已。不是都要死了吗,怎么又活了?!他若不死,他的愿望又如何能实现?与齐勇都商议了这么久了,眼见着那小美人儿在眼前晃,却摸不得碰不得,这比什么都叫他难受。他素来是不信什么冲喜之类的玄事能奏效的,谁料想那小美人竟真是个有福之人,愣是将个棺材瓤子从棺材里拉出来了。
白永春郁闷不已,猛然抬头,却见白希暮目光正若有所思的在他与白希云之间游转。心下凛然,他自然而然的收起方才不留神展露出的情绪。
“回侯爷,世子,那婢女已经死了。”
白希云垂下眼眸。
白永春松了口气:“埋了吧。”转而又对齐将军笑着道:“方才当真是得罪了,还请齐将军不要介意。”
齐勇早已被惊的汗流浃背,就算私下里做了龌龊“生意”,到底也不希望人知道的。心内暗赞安陆侯果然机智,愣是将那蹄子抓出去打死了。否则宣扬开来,他们俩岂非没脸?
白希云微笑着:“幸而那婢女死了,再不会胡言乱语,倒也是件好事。”
一句话说出白永春和齐勇的心声,二人却仿佛都被戳穿心思了一般各自看向别处。
白希云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敲山震虎不过是一个开端,往后的日子还要慢慢过,他还有四年的时间可以为齐妙铺设一条平坦的大道,也不完全急在这一时。
思及此,白希云缓缓站起身,扶着圈椅扶手闭眼等眩晕过去,才谦和的道:“岳父大人,小婿身子不适,这就回去歇着了,今日事情已了,多谢您亲自送了人来。若是岳母大人心疼婢女,回头小婿定然上门赔罪。”
“贤婿啊,你言重了。”齐勇松了口气,亲热的拍着白希云的肩膀:“那丫鬟机芯叵测,死有余辜,只要你不要相信了她的话就好。”
“当然不信。惩戒她一番就是为了给妙儿出气,不过吓唬吓唬她,她若能招了人出来就更好,若不能也无碍的。”
白永春和齐勇同时松口气,原来白希暮只是听闻传言并未证实,若非他们反应快,还要被这兔崽子将实话诈出来!
白希云团团施礼告辞,做长辈的微笑颔首道别。
见他走远,白永春就约了齐将军去花园里走动,对白希暮道:“我与亲家公走走去,你吩咐下去预备晚膳,待会儿我们要喝一杯。”
白希暮是自不会反驳,就道是行礼。
然而望着父亲与齐将军二人有说有笑的身影,心却涌上一股子说不上来的诡异感觉。
自己的爹自己最清楚,说实话,若非白永春是他的亲爹,他是真的看不上这样见了美女就迈不动步的人,而且这两日观察看来,白永春对齐妙也的确是有些殷勤。
只是做爹的觊觎儿子的老婆,的确是说不过去。是谁谁都忍不了。也不怪二哥听了消息就忍不住火气了。若是他才刚迎娶美娇娘还没亲香够呢就被白永春惦记上,他怕是会更崩溃。
白希暮吩咐了人预备晚膳,就回了外院书房继续他未完成的画。
而白希云这厢回了卧房,原本悄然无声的走路生怕扰了齐妙的美梦,待走到窗前,却见齐妙醒了,正慵懒的侧躺在床上,长大迷蒙水润的眼发呆。
见他回来,齐妙回过神,支起身羞涩道:“阿昭你回来了,才刚我不留神睡着了,都不知你几时走的。”
她叫他阿昭叫的那样顺口,而且长发凌乱粉面桃腮的模样着实可人疼。
白希云在床畔坐下,疲惫的笑道:“没事,接着睡。”
他说的绝不是讽刺。
不过因为他的表情和音调把握的怪异,叫齐妙听着就难免多想。
若是个地道的古代女子,怕这会儿也要脸红内疚的。好在齐妙自信脸皮厚,假装没听懂的道:“你躺下,我给你诊脉。”
对于齐妙的医术,白希云其实并不相信,左右院子里还住着李大夫,她既喜欢,就随着她去闹罢了。
是以白希云宽衣躺好,配合的由着她折腾。
齐妙诊治之后,就依着穴道为他推拿。手法娴熟力道适中,白希云舒服的很快就睡了。
谁知他才刚睡着,外头就有婢女低声回话:“世子夫人,外头来了以为骆公子,说是带了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