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夹着尾巴做人什么曲意迎合等事,若非涉及到生命那般要紧,他是做不出也不会去做的。
马车缓缓驶离了侯府,齐妙将窗纱撩起个缝隙去看外头的景色,片刻才放下。
一回头,正对上白希云温柔的能将人溺毙的双眼。
他的眼神蕴含着浓到化不开的深情,仿佛要将齐妙溺毙在其中。丝毫不会隐藏那样的情绪。齐妙禁不住耳朵发热,咳嗽了一声道:“怎么这样盯着人家瞧?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白希云用手背贴着她细腻的脸颊,笑道:“只是怎么都瞧不够你。”
“这人,莫不是偷吃了蜜糖?怎么哄人的话张口就来了?”齐妙水光潋滟的一双大眼白了他一眼,这下子不只是耳朵,就是脸颊和脖颈也泛起了潮红。
这样子美的令人禁不住屏息。
白希云心跳加速,情不自禁的将齐妙拥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又抚着她尚且平坦的小腹,道:“傻丫头,我哪里舍得哄骗你?我疼惜你都来不及。”
越是说他甜言蜜语,他还越摆着一张正儿八经的脸来说个没完了。
可是这些话,虽是羞人,却是真诚的叫人心都拧痛,齐妙想,白希云就算再坚强,可是人的本能都是不愿意接受死亡的,可是他却等同于从懂事那日起就被宣布了死亡,在那种乌烟瘴气的家里辛苦的求生,竟然还能够自己经营了银通票号。
这样坚韧的意志力,这样的才华,早已经不能让人不佩服。
可也正是因为知道他到底经历了多少辛苦,齐妙才越发的心疼他的处境,才越发的觉得今日能与他一起度过的日子是得来不易的。
她自然知道他对她的疼惜和宠爱之中蕴含着补偿的意思。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家境着实太过糟心。
可是那些糟心都不是他的错,是他无法避免的啊。
饶是这样,他依旧在认真的对待她,认真的做到答应了她的每一件事。
齐妙依着他闭上眼,在感受着马车摇晃的同时,能感受道他的手爱惜的圈着她,仿佛要帮她承担马车颠簸。
“阿昭。”
“嗯?”他低沉的声音就在耳畔。
“你会不会永远这么疼我?”
“不会。”
齐妙一愣,坐直了身子看着他。
白希云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儿:“你不觉得,我对你的疼惜有日益增加之感吗?”
齐妙眨了眨眼,小扇子一样卷翘的长睫忽闪着,格外的可爱。
白希云叹息道:“我原就想着要照顾你,补偿你,将欠你的幸福都给你。可是咱们成婚的这段日子不过几个月而已,我却觉得离不开你了。妙儿,我会疼惜你,对你好,却不能保证会一生都如今日,如现在这样对你。因为我想我会越来越喜欢你,越来越疼你。”
齐妙的脸上通红,听着白希云这般缠绵爱语,羞的恨不能找个地缝去钻。可是心下的欢喜和动容却如同泉涌一般隐隐流出,汹涌的要被幸福溺毙了。
她再一次庆幸自己来到了这里。
虽然一觉醒来便一脚踏入了这个不靠谱的环境,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的处境,可是若是留在现代,虽然不用担心自己会身处在虎狼环视的环境之中,却未必不会发生什么危险,更要紧的事,那样的情况之下,她很难保证自己是否是能够找到一个能像白希云一样爱惜自己的男子。
甚至于现在,齐妙偶尔想到或许某一日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远离了这个世界,离开这个男人,她得有多伤心。
她不知自己是否能够离开有他的日子。
甜蜜过后的担忧和酸楚的情意,让齐妙禁不住搂住了白希云。
“不必对我更好也好,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别离开我,我们永远都不分开就已经足够了。”
白希云哪里想得到齐妙竟会这样依赖的对他?双手张开,甚至僵硬的不能回抱她。
可是眼睛却是酸涩的,忍不住要流下泪来。
许久,白希云才郑重的抱着她,将心底里的那些无奈和对命运的作弄都掩藏起来,笑着道:“好,往后我都听你的,好生调养身子,要陪着我们傻丫头一起长命百岁才好呢。等到咱们都满头白发了,咱们在一起手拉着手的化蝶,或者化成灰,你说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