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鱼的钱。
贺喜笑盈盈接过找零,视线落在靓女面额上,多嘴问一句,“家中有长辈住院?”
靓女惊讶到捂嘴,“老豆圣母玛利亚医院住院,锦鲤买来逗他开心。”
“希望老先生早日康复。”贺喜衷心道。
不知为何,靓女竟生出与贺喜促膝长谈的念头,坐一旁高凳上,不急走,“妹妹仔,买鱼赠卦,说话算话?”
贺喜也坐下,“说话算话。”
靓女钱夹里抽出一张大金牛,放在柜台上,“妹妹仔,好好给我算,我不占你便宜,算卦钱先给你。”
贺喜没收钱,慢悠悠道,“你想算哪方面?”
靓女名叫何琼莲,父亲钟表行业发家,除了正房,还有两房姨太,何琼莲是二姨太所出,家中幺女,父亲常赞她醒目女,子女中也最疼她。
这段时间父亲生病住院,正房姨太各惶恐,争相劝父亲立遗嘱,家里一团乱糟,何琼莲不喜欢这种气氛,更不希望父亲去世。
“妹妹仔,我想算老豆能不能转危为安。“
贺喜摇摇头,把钱推给何琼莲,“我不能算。”
“为什么?”何琼莲诧异,钱夹又抽出一张大金牛,“钱不够?那再添...”
贺喜抬手挡住,“实话不瞒你,本门有两不算,老人幼童皆不算。”
俗话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命理学说白在于了解命运,以趋吉避凶,防患于未然。幼童生命之初,极易受后天环境影响而改变,老人垂暮之年,诸多事已成定数,此两种人算命无任何意义。
当然,也有江湖骗子为糊口饭而乐于忽悠。
何琼莲心思百转,终是道,“烦请您帮算,我会不会因此而得遗产。”
贺喜没接唾手可得大金牛,何琼莲看在眼里,那就是视金钱如粪土,对她信任又上一台阶,已经将称呼由“妹妹仔”自然改成“您”。
贺喜对她印象好,柜台上的纸笔递与她,“把你生辰八字写上。”
何琼莲写好,转给贺喜看。
贺喜思虑一番,为她解释,“你一身衣禄多有馀,福气厚重,命里有两劫,一劫在五岁,火劫,而另一劫将与你父亲有关,在五年之后,意味着你所询问之事,暂无可能。”
何琼莲欣喜,“换言就是我老豆无事?”
贺喜笑弯眉眼,瞬间破坏了方才营造出高深莫测的氛围。
两张大金牛塞给贺喜,何琼莲起身,“承您吉言,若我老豆无事,必来重金感谢!”
两张大金牛已抵得过寻常人家一月薪水,贺喜老气横秋摆手,“我没说什么,不必谢我。”
拎上锦鲤,何琼莲欢欣雀跃离开,贺喜将两张大金牛连同挂在外面的纸压在财神爷下,用来购买香烛供品。
快中午,梁美凤回来,给贺喜一碗红豆冰。
贺喜接过,不忘嘴甜,“谢阿妈。”
梁美凤坐高凳上摇蒲扇,碎碎念,“作业写没?上午卖几尾鱼?有无偷懒?”
贺喜乖乖回答,错眼瞧见梁美凤额间一团黑气萦绕,心中一凛。梁美凤出门前还未见黑气,眼下回来带一团黑,倒像是冲了煞。
贺喜拿过蒲扇帮忙摇风,不着痕迹掐指决将她额间黑气驱散,“阿妈,你今天只去了王师奶家?”
梁美凤不答反问,“不然呢?我能去哪?”
贺喜没再多说,心里带了点疑惑。
下午,梁美凤嘱贺喜去中药铺抓甘草杏仁。
刚进药铺,明叔便招手道,“阿喜,叨念你几天,总算过来了。凉鞋拿回去穿。”
明叔老婆街头摆摊卖塑胶,凉鞋、拖鞋本埠人夏季多穿,明叔顺手带一双来药铺,为的就是再见贺喜给她。
视线落在明叔被烫伤的左腿上,贺喜没接,“明叔,我没为你化灾,不能收。”
明叔有心交好,爽快道,“当我赠你,快拿着吧,大老远带来,不想再带回去。”
贺喜这才接过,甜笑,“谢谢明叔。”
“乖,坐等会,我给你抓药。”
药铺外间设药柜,里间是诊所,坐诊老先生心善,每日又做的是行善之事,贺喜凝神往里看,只见老先生周身红气围绕,丝丝飘散到来看病的人身上,无形间为病患驱散灰黑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