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车至金鱼街口,何孝泽先下车,极为绅士给贺喜开车门,视线落在贺喜刚足他胸口的发顶上,忍不住摸摸她脑袋,“走吧,小阿喜,我和妹妹送你。”
懂修道这行的都知道,天灵盖不能被乱摸,贺喜看看自己的短胳膊腿,有片刻无奈,只能忍。
唐楼楼道狭窄,黑乎乎似洞口,梁美凤在骑楼下踱步,来回张望。
“阿妈。”贺喜开心,抱住梁美凤肥胖腰身。
“美凤婶。”何琼莲喊人。
何孝泽递上补品礼盒。
梁美凤笑眯眼,要招呼何家兄妹上楼坐。
贺喜赶在前,“谢谢你们送我回。”
言下之意,不便请你们上去做客了。
目送何家兄妹走远,母女二人上楼。
“那人一表人才,眉目与何小姐三分相似,是何小姐兄长吧?”梁美凤有心打探。
贺喜点头,又泼她冷水,“阿妈别想,何小姐兄长大我十三,阿爹娶你时也就这般大。”
“乱讲。”梁美凤戳她面额,“你阿爹娶我时快有十六,和我同岁。”
“阿妈年轻时一定极美。”贺喜拍马屁。
“当年阿妈可是村花。”
回想往事,仍旧历历在目,梁美凤面上难得浮现温柔之色,夜里同贺喜睡一张床,讲了好些贺喜阿爹的事。
贺喜困极,趴在梁美凤怀里睡。
转天天将亮,就被蛮婆梁美凤扯耳朵喊醒,昨晚刹那温柔不过昙花一现。
没悬念,贺喜又被撵去街尾看铺。
才开门,七哥带四九仔大摇大摆过来,街口卖塑料花阿婆颤巍巍逃走,云姑一声“钵仔糕”未及喊出口,便被吓没了声。
“阿喜,早啊。”七哥进铺,大咧咧坐下。
云姑眼尖,忙不迭去喊梁美凤,小囡虽小,却是美人胚子,世风日下,难不保有人好幼童这口。
“七哥有事?”贺喜不惧他,慢悠悠给鱼缸换水。
七哥挠耳,“阿喜,坤哥想见你,跟我走一趟,为坤哥算一卦如何?”
话出口,总觉难为情。怪底下小弟多嘴,将他算命一事告知瞿坤,勾得瞿坤来兴趣要见见小大师。
贺喜不干,“不去,他让我去,我就去,那我好没面子。”
“坤哥见你,已是给你脸,废话少讲,快些走!”底下四九仔早就不耐,人高马大一脸横肉,捉贺喜如同捉小鸡。
只他手刚拎住贺喜,就觉虎口火烧一般疼,还没等反应过来,脑袋又挨一巴掌。
“叼你老母!快些松开!”话音落下,七哥抬手再一巴掌。
底下四九仔惧他yin威不敢动,忍下怒气,垂眼皮道,“坤哥要见人,不带过去,我们都没好果吃。”
贺喜揉揉被捏红手腕,扫一眼眼前几人,又看赔笑的七哥。
“这么走阿妈会担心,三日后七哥你在街口等我。”
一行人刚走,梁美凤慌张过来,汗珠往下滴,“他们有没为难你?”
“阿妈,我无事,你忘啦,七哥他惧我。”贺喜安抚她。
梁美凤仍心有余悸,往后两日都看紧了贺喜,早上也不再叫她去看铺。
这天早,贺喜道,“阿妈,王师奶给的电影票还没看,想和同学去看电影。”
梁美凤未多想,去店铺前叮嘱,“早些回来。”
贺喜应声,下楼行至街口,七哥已经在等,街边停两辆宝马。
“阿喜,多谢给面,七哥记得你情分。”七哥不敢怠慢,殷勤为她开车门。
近来旺角警署有意迁址,把现有警署大楼租借给拔萃男书院,年租金两百万港币。
与此同时,港英政.府拨款三千万,在弥顿道和太子道交界处新建警署大楼。原本好事一件,未料大楼建至一半,接连数名施工队员或从高楼坠下,或被从天而降重物砸伤,更有甚者精神失常闹自杀。
接二连三出意外,受害还是底层施工队,拨款又拨地的是港英政~府,施工队只是执行方,眼下出了问题,还应由政.府出面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