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妄为。”微微一顿,他接着道:“更何况我……并未受什么委屈。”这世间除了你,又有何人能叫我委屈呢。
听了容子奕这一句示弱,景离好容易方克制住的泪水又复涌上来。她知道,容子奕仍是回护自己的。
被打、被拐、名字被挂在青楼、无人救援自己想法回到皇城,他怎么可能没受委屈。
定一定神,景离长呼一口气,道:“你放心,如何处置秦氏本王必会与你相商。如今你且好好歇着,一切待你好后再议。”
容子奕答应道:“是。”
景离于是起身要离开,容子奕却又忽然唤住了她。
“殿下。”他轻轻唤道,因是体内的水落毒未清,又与景离说了这许多话,他的声音听来分外虚弱。
景离不由顿住身形,连带着心跳亦是一顿。
容子奕望住景离的背影,接着道:“殿下还欠我一个说法。”
景离立在原地,回问道:“什么说法?”
容子奕不答,却道:“殿下竟是连面对我说话都不肯了么?”自他提了要与景离断绝男女情谊的要求后,她便一直是背对着他的。他并不晓得景离心中究竟如何想,但一年多以来的相处也叫他略略晓得此时她必是有些气恼才一直不肯回一回头。可如此总是背对着,实在很难好好说话,更何况接下去容子奕想要问的话,他想景离看住他的眼睛回答。于是容子奕根据过往的经验,自拟了一个可以说服景离转过身来的理由,道:“如今小生身子不利,听不清爽殿下所言,恐怕误领殿下意思。是而小生斗胆请殿下回过身来,还请殿下赎罪。”
景离其实是有心不肯转身看容子奕的,奈何他这一番话有理有据有节,景离自觉若是拒绝了便只会显得她心中有鬼、并非真正对二人之间过往情愫释怀,于是唯有转过身去对着他。然而甫一看到容子奕的模样,景离心头一时又涌上千百情绪。为免自己胡思乱想,她慌忙复问道:“你说本王欠你什么说法?”
容子奕察觉回转过身子的景离眼底微微有泪痕,心神便又不受控制地跑了偏,只顾着想是否自己哪里言语不当惹哭了景离,一时竟忘了回话。
见容子奕不语,景离以为他乃是有意设个问要套自己的话罢了、并非真有什么问题指向。她揣测容子奕此时最关切的当是方才他提的要与自己断情一事,便故作大方道:“你放心,本王与你今后只有君臣之谊,再无男女之情。既是本王已与先生达成了盟约,本王必会遵循男女之防,不会再如以往那般冒犯先生。”还记得容子奕初入西院时,景离确是对他做过一些冒犯之事,甚至于险些令侍女与他行肌肤之亲。彼时她对他那般,无非因为她对他并未动几分情,所以肆意侵占亦无所愧。而如今,亦是在这房内,她明明已动真情,却要亲口许诺再不亲近于他。所谓世事弄人,或许正是如此。也好,本来景离强留下容子奕也只是为了叫他这天下第一才子为自己所用,对容子奕用些虚情也不过是为了控制他,如今倒确是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