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离恐怕如此下去又要忍不住光天化日的亲到床榻上才罢了,慌忙从容子奕怀里脱出来,转回到案前,道:“好了,我要看奏章了。你只管在旁边陪住我就好,可不许帮我。”
容子奕提起茶壶为景离杯中添一添水,玩笑道:“王夫能为殿下批注,而我只能为殿下倒茶,实在不贤。若是如此,倒不该留下殿下。”
“哦?”景离作势要起身,道:“秋郎不想我留下了?那我可走了。”
容子奕做一个请的手势。
景离却又坐回身,腆着脸一笑,道:“可是我却想留下。”
容子奕“哦”一声,道:“王府之内,无一方寸不属殿下,殿下想留下自然可以留下。”随手拈起一本闲书往一旁的榻上一倚,道:“那么,殿下若有什么吩咐再唤我吧。”
秋守院内一派和乐的同时,世安居里气氛却是有些奇怪。
乐意之此时正静静描着一副景离的肖像,在一旁伺候笔墨的云定虽一言不发只是训练有素地尽责研墨递笔,面色却隐隐有些古怪。
乐意之绘完一笔,边打量画作边问道:“有什么想说的便说罢。”
云定慌忙低头垂首,道:“奴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乐意之复埋首于案间,“说吧。”
云定其实从秋守院出来便一直气着,只不过因为先前乐意之的嘱咐与月白的提点一直强忍着罢了。去时两个成双成对一道去,回时景离却留在了旁人院中、让乐意之一人回来,云定胸中的这一口气实在是怎么也咽不下。
然而现在虽是乐意之让自己说,云定却也不敢再像以往那般妄自议论。斟酌了许久,云定方小心开口道:“主子放心,殿下迟些便会回来陪主子用膳。”
乐意之微微一笑,道:“我有何可不放心的?”
云定直白问道:“难道殿下留在秋守院,主子真就放心?”
乐意之望一眼窗外,道:“我若不放心,难道还可硬拦着不成?”低低叹一口气,他接着道:“殿下欢喜的,我便是硬拦了又能如何呢。”自容子奕出现后,乐意之切切实实地感知到他对景离精神上的约束正在一点一点的失效,景离的身与心皆在一点一点从自己身边抽离开、一点一点地向容子奕靠近。
换一支笔,乐意之问道:“先前让你留意秋守院,可有何收获?”
云定答道:“除了曾邀远氏入院一叙,并不见其他公子入过秋守院。”
“这便奇了。”乐意之手中的笔触如行云流水,勾勒出景离如瀑的秀发,“那浩公子与东氏乃是多年旧友,又有相互扶持依护的情意。彼时东氏昏迷,浩公子日日去秋守院探望,怎么如今人好了,却倒不来往了。”
云定试探问道:“主子的意思,可要查查那浩公子?”
乐意之点点头,吩咐道:“寻个时机把春林轩里我的人唤来,我有话要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