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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芷君于是行礼告退。
待叶芷君去后,景离面上的神色愈来愈暗,心中强压的失落与伤感愈来愈重。容子奕究竟是不信自己的,他甚至指使一个结识不过几日的外人来查探自己。原来在他心里眼中,自己竟还不如那青楼公子来的可靠。
景离讪讪一笑,喃喃自语道:“罢了,也难怪他。”从相识那一刻起,景离自认确实一直将容子奕摆在局中,重重心机、层层计算。哪怕时至今日,自己也的确仍对容子奕有所欺瞒,而以容子奕的才智,又怎会不知?若易地而处,恐怕自己也会查探于他。
只是景离适才知道,原来被自己所爱者怀疑,会叫人如此难过啊。
景离告诉自己,至多只可难过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她强迫自己收拾了心绪,开始静思起这因果原委。容子奕派人来查探厨房,即是说明厨房中的膳食必有什么蹊跷;派的乃是在王府中无牵无扯的核桃而非与自己渊源深厚的月白,便是说明出了问题的膳食并非指向自己,而是指向容子奕。
景离即刻明白了容子奕的用意:有人借自己每日送去药膳对容子奕下毒手,而容子奕怀疑这下毒手的人乃是她景离。
一时间,愤怒、惊恐与伤心交杂而来——有人胆敢借她之手向容子奕下毒乃为怒;容子奕被人下了不知什么毒乃为恐;而容子奕对自己的不信远超自己的意料,则为伤。紧握住座椅的扶手急促地吐息,景离向自己起誓必要抓出这胆敢如此伤害容子奕的人,且无论此人是谁,她皆要严惩不贷。
只是伤人肉体者易被惩戒,容子奕既是察觉了恐怕身体上也应当无大碍,而心伤却是难愈。容子奕心中对自己的不信有如一把双刃剑,既伤了他,亦伤了自己,却不知,要如何方能得愈?
秋守院内,远风正在为容子奕诊治。
容子奕伸出手,微微颔首,道:“有劳远兄了。”
“东弟客气了。” 远风细细为容子奕把一把脉,笑道,“幸不辱命,东弟体内的浮六毒已尽除了。”
容子奕向远风行一礼,道:“此回多得有远兄相助。”
远风扶起容子奕,道:“你我之间便莫说这些虚言了。”待容子奕立直身子,远风复问道:“关于下毒之人,可有何进展?”
容子奕微微摇头,道:“尚未有何实足的进展,也未得什么确凿的证据。”
一时核桃从窗口腾跃进来,眼神晶亮。还未站稳,他便迫不及待地从胸口袖中抖落出一堆食材,叠声道:“快,快看看这些里头有没有那什么毒。”
远风立刻着手查验,却仍是一无所获,唯有蹙眉摇头。
“这些日子以来,食材、水源及有关人等、一应用物已尽查遍了,却是没有半点收获。”远风不由轻叹一口气,道:“这下毒人心思倒是缜密的很,竟全然不留错处。”
“天下无无破绽之局。”容子奕随手拈起一个桌上的果子打量,淡淡道:“或许,我已晓得这破绽在何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