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景离听了这一句,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一下又腾燥了起来。她并非没有猜想到容子奕会自己向自己下毒——以他的才智,又有何人能在这王府之中、在他眼皮底下将他害成这样?然而听容子奕亲口认了,她却仍是一震,双目中又滚落出泪水。
已恢复了一些清明的景离不再大哭大闹,只泣声问道:“为什么?”
容子奕淡淡一笑,避而不答,却反问道:“如今我已是无用之人,殿下可还要我长伴左右?”
景离无有半分犹疑,切切道:“秋郎只有一人,我对你的心意不会有半分变化。”
景离这一番真情流露叫容子奕心中大动。道一句:“如此便是了。” 容子奕在景离额上复印下一吻,又劝慰道:“殿下可还记得与我曾有约定,凡事当循益于殿下者而行。如今我失智,于殿下而言便是大益。陛下既是得不到我,我便只是一颗想让陛下废掉的棋子,而往日殿下为维护我这粒棋子已多为陛下猜疑,我在殿下身边长伴终究是个隐患。”轻柔地梳理一下景离被泪水贴在面上的鬓发,容子奕续道:“明日殿下入宫便可回禀陛下以往只是一时沉沦男色,如今你已将我才智尽废,以此一表忠君之心,便可消除你姊妹二人间的嫌隙。此外,原本向我下毒者自以为得逞,必会愈发得意忘形,筹谋更恶之事,届时殿下便可将其连同其背后的势力一道拔除。至于王夫处,我既失了侍主的本领,便不能再与他一争这书房里的席位,如此也可叫他宽心些。”停下手,他总结道:“殿下说的不错,我的确早已察觉有人向我落毒,可思前想后,我以为如此将计就计,方为对殿下最佳的决策。”顿一顿,他垂眸轻叹道:“只是,这却是我最后一次为殿下筹谋了。”
容子奕素来寡言,说话总是点到即止,难得有这一长段的筹谋夹着剖白,实在叫景离听得心如刀绞,方止住的泪珠复又大颗大颗滴落下来。
容子奕轻轻吻上景离的眼角,柔声道:“小殿下莫哭了。”
景离泣声道:“你为我自毁,叫我如何不……”
伸出两根手指轻点住景离的唇以止住她的话头,容子奕向她微微一笑,道:“我只怕我变作如此,殿下就不再需要我。如今殿下心无转移,我便心满意足。” 她是他的小殿下,更是大凰的女王爷愉亲王。是而她便是再情深时,也总留着几分冷情与清明,这是他头一回看见她如此失控失智的苦涩模样,是他不曾料到的她的反应——原来在她心中自己竟是如此之重,而他却从未妄想过。
能得她如此深情,莫说是毁去一声才智,纵是叫他豁出性命去,又有何妨?
望住容子奕此刻由心而发的淡然面容,景离猛然欺身上前将他反扑。紧紧吻住容子奕、扯下他的衣衫,景离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你放心。”缠绵间,景离忽而没头没脑地喃喃道。
容子奕不明所以,只垂首拥住她,肌肤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