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没事,你下去吧。那日你就做个丫环跟在后边。到时小心着点,不要给府里惹祸。”
“是。”
一对温暖如雪地烈火,一个冰冷似春日寒冰,冰冷两重天,竟然都是母女,可谓天壤之别。
百花宴举办在即,泰安长公主府忙得是热火朝天。来来往往的下人川流不息,都为两日后的百花宴忙碌着。
一张帖子,就意味着一户贵人,三四个主子,十来个小厮丫头,上千个位子,一饮一食,都要讲究。
关系不好、彼此有仇怨的世家不能坐在一起,沾亲带故的家族要不要安排坐在一起,德高望重的老夫人怎么安排,到时候赏什么花,都是一门学问。好在百花宴也有些年头了,对于府中的世仆而言,按部就班、萧规曹随就好了。只是今年有些特别,宝珍郡主早早发下话来,镇国公府的世子肖靖宇那一日一定会来。
这位爷不仅是身份尊贵,貌若潘安,还跟郡主青梅竹马,自然要特别对待了。因此今年的百花宴更是轰动整个长安城。
千金阁,在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泰安长公主府规格仅次于太长公主的银安殿,阁中漫天飞舞的沙幔是江南知造府进贡的浣溪纱,摆置的器具无不是有深厚底蕴的前朝珍宝,碗口大的夜明珠透出暖暖的光芒,照得整个阁子通明透亮。
千金者,取价值千金之意,里头住着的自然就是泰安长公主的掌上明珠宝珍郡主。
宝珍郡主是长公主的嫡亲孙女,唤当今圣上一声表哥,性情温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下得一手好棋,十岁时就能与棋院国手过招,深得先皇宠爱,誉为“皇室珍宝”,破例由县主加封为郡主,赐名“宝珍”,今年正值双九妙龄。
宝珍郡主盛名卓著,不仅是她无双的才华,还有出众的美貌。坊间流出的宫廷画师所画的郡主小像,美目如黛,眸映秋水,肤若凝脂,腰若纨素,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着实是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如此女子,有才有貌,常年称霸长安美人榜,引得无数天之骄子争相追逐,只是传闻中,这郡主自幼就对镇国公府上的世子情有独钟。女的是皇室郡主,男的是国公世子,两家都是钟鸣鼎食之家,门当户对,自是良缘天成,可却不知为何,两府长辈却无丝毫表示,日子久了这流言也就慢慢地沉下去了。
“郡主,刚才太长公主身边的崔嬷嬷来问,百花盛宴可准备妥当了。”宝珍郡主自幼在太长公主身边长大,七岁就跟着崔嬷嬷学着如何管理后宅事务,十一岁就开始独当一面,到了今年整个公主府里里外外都是由她掌管,这百花宴自然也是。
“嗯,知道了。等会儿我就去见祖母。”簇拥在一群奴婢之中的倾城美人仔细地打量百花宴的账簿,查看有无缺漏。
“桃花醉二十壶少了些,再多准备十壶。”
“将库房里头的那套印着四季争春的白瓷取出来,看着雅致些。”
“老太君们牙口不好,吩咐厨房单给做,做得软和些。”
崔宝珍一项项地对着手中的账簿,一声令下,身边簇拥着的仆妇们立即就应令散开了。
“镇国公府的奉圣夫人一定要给我好生照顾着,挑几个机灵点的丫头。”说到重点,宝珍加重了语气。
“郡主放心,奴婢们早就准备妥当了。说来,还是郡主有本事,奉圣夫人可轻易不参加别府的宴会的,如今被咱们府上拔了头筹,说出去谁不赞郡主一声好。”
“就是,咱们郡主可是先皇亲赞的惠志兰心,咱长安城就没哪家闺秀能跟咱们郡主比。”
…………
身边围着的仆妇拼命地竖起大拇指吹捧着。
“好了,好了,都去忙吧,别看着我好说话,出了差子可别怪本郡主。”宝珍笑嘻嘻地吩咐下去。
泰安长公主,太祖幼女,圣上姑祖母,辈分最高的皇室中人,驸马是探花,于先皇有拥立之功,恩宠盖长安。只是千好万好,只有一样不好,生的儿子没本事朝野皆知,府中后继无人。
花无百日红,长公主虽然是皇室长辈,只是与当今建安帝终究是隔了辈分的出嫁女,当今圣上登基后,长公主府恩宠远远不如从前,渐渐有些没落了。
好在出了个“皇室珍宝”宝珍郡主还有赞誉满长安的百花宴,总算是挽回了几分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