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态地认真,“我不想一辈子就这么窝在这个一居室里。一文不名,生如蝼蚁。Y市有那么多的有钱人,到处都是他们的宝马奔驰。我亲眼看见那些人一掷千金,吃的、用的、权利、女人,无论什么,只要你想得到,用钱砸,没有办不到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们可以,凭什么我就不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甩着拳头,他在示范那些有钱人砸钱的动作。
我突然间觉得他很陌生,不是因为他追逐金钱,而是他追求财富的动机和目的。我以为他是为了活的更好,可他告诉我,他是为了有朝一日,也学着用钱砸别人。
他以前绝不是这样。
“老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试探着问道。老黑看着我,忽然笑了,“老张,我说的都是事实呀。有钱有什么不好?”
我摆手,“别跟我扯,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黑不说话,开了一罐啤酒,一口气灌到了底。他觉得不过瘾,又去找了瓶二锅头,看那架势,颇有借酒消愁的意思。我了解他,如果他不想说的,旁人怎么问他都不会说,除非他想告诉你,否则没有人能知道他的秘密。
这样的人心理压力比别人大,很容易消沉。我确定他不会告诉我他的心里装着的事情,所以,我只能陪他喝酒。
——既然帮不上忙,那就陪他一起醉吧。
两个人什么也不用多说,两只蓝边海碗——七十年代的古董瓷器被我们用来盛酒。一斤装的二锅头倒不满,我们只好掺了些啤酒。
老黑看着我笑,“我还真希望你就是个女人,如果那样的话,这辈子就娶了你,生一堆孩子,每天陪我喝酒。”
我不接茬,仰头把酒往喉咙里倒。
反正要醉,老子先干为敬!老黑紧随其后,两人一人一口,把酒喝完了。他的颓丧影响了我,让我也觉得这个世界令人烦躁无比,一碗酒喝下去,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我打了个酒嗝,骂了声娘。
“你等等......”老黑说着,站起了身。
“干嘛去?”我问。
老黑掏出钱包,答道:“我去买酒。”
“默契!”我点头,就算他不去,我也要去。
“二锅头吧,买三两装的,一口一瓶,过瘾得很!”我冲他喊。老黑穿了拖鞋,打开门。
我想了想,又说,“还是买一斤一瓶的吧,别浪费了这两只海碗。”
老黑答应了我,一头撞出了门。我坐在地板上,只听见有人被他撞倒在地的声音。
“怎么看路的......”老黑声音挺大,想发火的语气,可是话没说完,就变成了“对不起”三个字。我正纳闷谁能让老黑转变得如此之快,探头看了看,原来是一个女人。
我嗤笑一声,突然发现这女人很面熟,定睛一看,弄了半天,原来还真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