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芷又走了趟厨房拿点心,回来说陆兮若身边的小丫头朝她打听殿里头的事了,红芷自然是个稳妥的,她见主子听了不上心,劝慰道:“小姐,这是多少人眼红的好事儿,您是从荣王府被寻回去的,日后靖安王爷便是您最大的靠山,甭管承平侯府是多高的门第,您回去了也没人敢对您如何。”
她以为沈雀欢在担心莫明的前程,其实沈雀欢心里头想着什么自己都未必清醒。
又等了两刻钟的光景,小间里的帘幔一掀,白前走进来请道:“小姐,殿里头唤您进去。”
沈雀欢眸子里忽闪了一下,她在门槛后边犹豫了一下,忽有念头冒出来,若事情终有水落石出的一日,她还能变回江浅吗?
殿内传来靖安王低沉的声音,含含糊糊,听不清楚,随后长儒的声音也飘了出来,两个人的声音于沈雀欢来说是那样的熟悉,也那样令她安心。
沈雀欢握了下手指,提起裙摆迈进了殿中。
正殿堂前坐着靖安王和一位健硕英凛的男人,长儒坐在其他六个名仕打扮的男人之间,沈雀欢款步走进的时候,屋子里谈话的声音停了停,随后便听到长儒清淡的说:“欢儿,这是你祖父。”
祖父?沈雀欢脚步微顿,她江浅只有一位祖父,便是渠延大营三十万羽驰军统帅江戚……另一个声音却从耳朵里冒出来,不,你不是江浅,从今以后你便是货真价实的沈雀欢。
沈雀欢朝上首之人抬起头,承平侯沈瑞肤色黑沉,见到沈雀欢第一面时,额头上几不可查的冒出几根青筋来,也不等沈雀欢开口唤人,承平侯已经率自大笑出声。
“本侯还以为你捡个姑娘来糊弄,竟真的是沈家的血脉。”承平侯这话虽对着长儒所说,目光却一直落在沈雀欢脸上。
而承平侯之所以如此笃定沈雀欢的身份,便是因为她与三夫人七成像的面容。
承平侯带来的那些人里头有不少都是见过三夫人的,见到沈雀欢之后均是带着深意的点头认可。
人人面色初霁之时,忽闻靖安王低低轻笑一声,音量不高却引得殿中众人全都看去。“如今侯爷见过了儿子和孙女,本王应允侯爷的事也办到了,长儒先生既然不想同您老归京,依本王看,还是由着他逍遥度日吧。”
今日若不是承平侯亲自过来,恐怕沈家的人连荣王府的门都进不来,自从承平侯得知声名满天下的长儒先生就是儿子沈宏儒,就已经抱定了押他回府的主意,如今最棘手的事反倒是靖安王。
这个商贾出身却血脉尊贵的王爷,可是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
硬的不行就只能软的,承平侯垂目笑了笑,满是沟壑的脸令他看起来十分阴鸷。他对长儒道:“为父一则没强迫你出仕,二则仍留着你宗子的身份,三则亲自到邯州来迎你,就算对着个陌生人,你的心肠未免也太硬了些。”
长儒目空而坐,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承平侯手底下最得力的幕僚孙昌海朝长儒拱手道:“公子,就算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小姐考虑,小人见孙小姐已到适龄,若不入族籍,恐怕会耽误小姐的终身大事,您难道希望小姐因为没有族籍而以民女的身份嫁人吗?”
长儒眸色稍稍动容,各种情绪在脸上交错而过,她越过众人怔怔的看了沈雀欢一眼,最后还是固执的垂了头,继续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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