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四外圈连颗树也没有,房屋远的挨不着边儿,竟是一处宽阔的空场。
祁霖玉脚步慢下来,侧过身朝沈雀欢伸出了一只手,“前面路不好走。”他声音磁沉,有一种凉风古意的错觉,似乎忘了她才是武功高强的那一个。
可不知怎么的,沈雀欢堵着的那颗心好像松动了一块儿,她已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去,原本只当他隔着袖子拽自己一把,没成想他竟与她指肤相握,男人的手掌又大又厚,将她的整个包裹了严实。
白前眼睛就像是被烫到了似的,连忙拽住甫占,两人刻意离远了许多。
天渐渐黑起来,两人踩在雪地里的脚印已经只能寻的见轮廓,风停了,雪像撒盐一样飘下来,落在两人的肩头。
他们在一处高地上站定,身前身后都是楼阁墙院,竟是将东苑收进了眼中。
沈雀欢却一直惦记着自己被握紧了的左手,两人一站定,她就试着把手往回抽,不成想那人却陡然用了力,抓的更牢了。
沈雀欢惊愕,微微侧目朝他看,祁霖玉正瞧着朝南的一片,两颗眸子在暗夜里熠熠生辉,“看见那颗香樟树了没?”
“啊?哪儿啊?”沈雀欢目光追了上去,不明白黑咕隆咚的能看到什么,结果还真瞧见了一颗参天的香樟树,“看见了,真高。”那旁边有处院子,点着夜灯笼,殿火通明的。
祁霖玉:“你觉得,那处院子怎么样?”
沈雀欢微一怔,行军之人对方位向来敏感,从她所站的方向来看,这处院子正对着靠北的正殿,应该是后院的主殿。沈雀欢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情绪堵在了嗓子眼里。
祁霖玉也没等她说出具体,幽幽的对她解释道:“我从前也没仔细琢磨过东苑的地界儿,昨日管家把版图拿过来,我才知道院落上有挺多讲究。”
沈雀欢哽的难受,忍不住说:“是,那院子不错,处在坤位上,风水上讲‘山管人丁,水管财’你这院子背靠山,前迎水,谁住进去谁人丁兴旺发大财。”
祁霖玉一脸惊奇:“你还懂这些?”不过想想也是,从小研习奇门遁甲的人对风水总是触类旁通。
祁霖玉语气温和,看着她说:“我昨个给那院子起了名,叫合欢院。”
沈雀欢听着他话和语气都不对劲,心怦怦的提了起来,只装木讷,缄口不言。
祁霖玉指尖在她手背上磨蹭着,声音变得幽寒:“父亲曾经也主张过分府,我总推脱麻烦,其实只是不愿意让身边更加空寂罢了。”
他口中的父亲,指的是荣王爷。
四下里寂静无声,有时候沈雀欢到他这东苑来,也觉得周遭的肃穆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祁霖玉目光落在香樟树下的院子里,合欢合欢,他从记事起就期望的词儿,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实现的?他攥着沈雀欢的手更紧,语气在寂寥的夜里盖过了冰雪的凉意。
“这次分府,我倒是有满心期待,只是不知道,你……”他顿了顿,转过身垂视着她。“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