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为了这么个下人就要革去她的丞相之位,一向疼爱自己的表姐怎么可能会如此对她?!
见场面越发紧张,珞珈赶紧出来打圆场,道:“月汐,桃桃还是个孩子,肯定不是故意的,你也别对她太严厉了。桃桃,还不快回去坐好?”
长孙桃桃瞪向白忧,白忧已经收回剑,一言不发的站回到了公子寒的身后。长孙桃桃狠狠的跺了跺脚,见珞珈还在对她使眼色,才不甘心的回到了自己方才坐着的位子上。耳边听见轻轻的交谈声和低笑声,这些人必定都在笑话她,长孙桃桃死死的瞪着白忧,恨不能将他瞪出个洞来,都是因为这个下人,才让自己如此难堪,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珞珈与长孙月汐在公子寒身后的两张椅子上坐下,长孙月汐犹豫了一会,终是低声道:“公子,表妹年幼无知,还请公子莫要与她一般见识,我回去一定会好好教训她的。”
公子寒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仿佛真的睡着了,长孙月汐见他不搭理自己,心中才暗暗舒了一口气,桃桃的命算是保住了。
酉时过,天色也渐渐昏暗起来,公子寒睫毛轻轻一颤,随即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换了个姿势靠在椅背上,朝后看了一眼,空着的那把椅子上依旧没有人。
公子寒眸色微沉,眼底似闪过一丝不快,正要站起身,却有一双手突然从身后绕过椅背,搂住了他的肩膀。紧接着左肩一沉,耳垂被人含入温暖湿润的口中,一个暧昧的声音软软的在他耳边道:“怎么,公子是在找我?”
高台下的人都被这一幕吓到了,以前参加过祭天大典的人还勉强维持着镇定,而第一次来的人则是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们。长孙桃桃也是一愣,心道这么郑重的场合,这两人竟也敢如此乱来,莫不是公子寒真的喜欢男人,所以才对自己不感兴趣?
公子寒推开搭在左肩上的头,淡声道:“你迟到了。”
这个抱住公子寒的人正是雪国国主——姬炎,只见他勾唇一笑,毫无愧疚之意道:“这不是还没开始吗,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赶过来的。”
姬炎将手从公子寒身上收回来,在空着的那把椅子上坐下,艳丽的面容上一直带着漫不经心的笑,细长的桃花眼看向站在公子寒身后的白忧,道:“这就是你新收的人?也不怎么样嘛。”
公子寒不理他,站起身看了广场一圈,高台下的众人顿时噤声,场内顿时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公子寒这才朝一直站在台下的林雨泽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林雨泽一身古朴的黑袍,他年龄虽小,却长得很高,此时又面色严肃,倒是显得成熟了不少,只见他缓步走上高台第二层,在木桌前站定,开始做祭天法式。
在杯中倒上特制的酒,林雨泽点燃香炉内的焚香,双手在胸前结成一个古怪的手势,然后便开始了冗长的念咒。咒语枯涩难懂,他又念得不大声,离得远的人根本听不见他在念什么,离得近的又听不懂,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流露出半点不耐烦的神色。
念咒持续了一个时辰之久,当林雨泽念完最后一个字时,场内的众人都悄悄松了口气。林雨泽拿起桌上的银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道伤口,然后将血滴在酒杯中,朝公子寒道:“请宫主饮下这杯酒。”
公子寒走到他身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眉头蹙了一下,又很快松开,依旧是面无表情,然后他又朝香炉内添了一把香,祭天仪式才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是吃祭天饭,菜色很丰盛,而且还有酒,众人这才又重新热闹起来。
有侍女抬了桌子到高台上,接着在桌上摆上了饭菜,相比于台下,这里的菜简直算得上是清汤寡水,不仅全是素菜,还没有酒,只有茶。
姬炎扫了一眼,道:“年年都是这样,你什么时候才能请我们吃顿好的?”
公子寒吃了一口菜,才道:“不想吃就饿着。”
姬炎的视线又看向依旧站在公子寒身后的白忧,对白忧道:“你怎么不吃,嫌这菜不好吃啊?”
白忧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完全不搭理他,姬炎还想说什么,长孙月汐道:“食不言,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姬炎这才往嘴里塞了根青菜,边嚼边道:“这都是多老的规矩了,你不也在说话吗,还好意思教训我?”
长孙月汐瞪了他一眼,倒真的不说话了。
姬炎“嗤”的一笑,公子寒看了他一眼,他便朝公子寒抛了个媚眼,见他目光中含了冷意,这才总算肯安静吃饭。
珞珈在一旁看着他们说话,唇角一直含着微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