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唐迎惊讶,陆仰又说:“其实我也见过唐适,不但见过,还和他一桌上喝过酒,当时你就在旁边一桌,同一群士兵坐在一起,表情冷傲,喝起酒来一碗一碗的……你兄长说你心硬似铁,如今我看,并没到这个程度……”
唐迎的脸上发烧,不仅因为他居然为自己擦泪,而且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是怀疑自己的能力咯!
“我……我确实变了好多。”唐迎眼睛湿漉漉的,像两丸黑玛瑙珠子浸在蜜汁里,鼻尖有点半透明的红,樱花瓣似的嘴唇抿着,细长的腰身像螳螂一般,丰隆的胸脯微微起伏,怎么都和之前的那个坚强似铁的狮娘子联系不到一起去!
陆仰笑一下说:“好了,如今你还能活着就很好,放心吧,不会莫名其妙又走的,等你完成了使命,一定会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那才是上苍叫你重生的目的……”
嗯,唐迎稀里糊涂的点头。
其实很想问:你怎么知道?谁又敢保证?
当然没敢问。
“不早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
但是,被陆仰袖子擦过的地方不肯睡。
唐迎失眠了。
只好坐起来调息运气,一刻钟后终于入睡!
一大早,平娘子来为她上药,一面抹一面说:“快好了快好了呢,这个盖子结得很好!四边儿都在往里抠,将来脱落的时候印子一定不会很深!
庞七公子的药还真神哪!”
松香和芳草一人拿了一面铜镜过来,把她的背照给她看,只见比桃子小比杏子大的一块深色的疤就在右肩胛骨的下面,动动肩膀还有些疼,边上有点痒,其他地方几乎看不到伤痕,还是一身雪花般的肌肤。
平娘子道:“这个疤落了但愿里面的皮能长得齐全一些,就还是漂漂亮亮的!”
松香服侍她换了一身淡极的黄色衣裳,头上一串槐花型的簪子,她不爱施脂粉,打算就这么好了,平娘子拿了个白瓷盒子拧开盖子说:“姑娘脸色有点淡,想必是之前失血多了,还是用一点胭脂吧!”
不由分说在她的脸颊上淡淡敷了一点红色。
用过了早饭,松香陪着她出门去。
刚到院子里唐迎就闻到风里飘来一股植物汁液的气味。
“这是什么味道?”她问,清而浓,苦而洌,像是熬得很久似的。
平娘子却低下头说:“我并没有闻到。”
再看其他人,两个小厮也摇头表示没有闻到,唐迎心里奇怪,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禁忌,只好不再提。
到了外院里,又见三四个小厮挑着担子,竹筐里放着深碧色叶子圆圆,结了累累果子的植物往内院走,平娘子几个也是视而不见的样子。
整个院子里的人似乎都很忙,这和第一次来的时候风气不一样!
上次住在这里只觉得院子阔朗,看不到什么人,这时唐迎才发现山苑里养的人可真不少,就拿打扫来说吧,要先浇水,再剪枯枝黄叶,培土扫土,土上盖洁白的小石子,居然还用鸡毛掸子拂观赏石上的灰,青石和白石垒的墙壁也用大猪鬃刷清洗冲水,房梁门框窗框也用布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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