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的镜子前断断续续浮现在了脑海中。
她的头,那辆车,还有那个人……
“小七!我到底是怎么进医院的?”苟芸急声问。
“被车撞了呗,伤了头。幸好司机没当场溜走,还给你垫付了所有医药费,要不然老姐你就等着做冤大头吧!”
“哪里撞的?”
“信义路那里,怎么了?我也奇怪,你没事跑到信义路干嘛,直接回家就不会惹出那么多事儿了。”小七抱怨,“而且又是撞到头,不怕你被撞死,就怕你被撞傻,你知道我这两天多担心吗?”
“担心还吃了那么多便当?”苟芸摇头,别以为她刚才没看到垃圾桶内的便当盒。看来是她多虑了,难道她做梦又梦到四年前的场景?真是孽缘啊!现在可不是见面的时候,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不得不听她说话!
想着,某某人摸着额上纱布得意一笑:这真是个耐操的额头啊!
当两人的计程车扬程而去后,停在路边的黑色宾利才缓缓滚动车轮。
“不用跟上去。”
“是。”于是大陈手中的方向盘一打,朝着反方向而去。
“留意一下,别被发现了。”深沉的眸子透过玻璃窗看着一路延绵的法国梧桐,连自己也猜不透自己的心意。
一个小小的家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何况是像一华集团如此庞大的商业巨擘。
Zeus的四个养子各有过人之处。安木凡吐刚茹柔八面玲珑,叶文西巧捷聪慧四清六活,司以云无情无欲狠辣冷酷,夜子瑞顽钝固执严肃刻板。
当初,面对谁来继承一华集团这个问题时,安木凡懒懒反问:我把事情都干了,那职业经理人做什么?叶文西更直接:谢谢你让我过了几天舒服的日子,麻烦叔叔解除我们之间的收养关系,谢谢!司以云嗤鼻就走,连个屁也没放。最后剩下夜子瑞,青涩的少年面对三位同伴期盼的眼神,点了点头。于是从那一天开始,继承人训练成为了他每天的必修课,过着犹如苦行僧般的生活。
安木凡瞧着埋头在各种文件中的夜子瑞,庆幸当初的选择。
除了Hess,这担子搁谁肩膀都不合适。
“还有事?”夜子瑞头也不抬问。
安木凡懒懒打了个哈欠,“最近闲得慌,听说前几天停车场差点闹出人命,不知道需不需要我出面处理一下?”
停下笔,夜子瑞定定的看着安木允半响,“不需要。我都解决了。”
安木凡调侃,“哎?那多没意思呀,连我的活你都抢去做了,请问老板是对我有意见准备裁员让我滚蛋吗?”
夜子瑞放下笔,低头不语直接拨通秘书处的内线电话,“替安部长准备一下去澳洲的私人飞机,越早……”
还没说完,安木凡果断掐断了内线电话。
“别别,只要想起那地方我都能从睡梦里惊醒。”安木凡一脸惊魂未定。
澳洲是个好地方,该死的特别是他的生态环境,那天安某人睡意朦胧下准备放个大号,谁知屁股刚坐上去就被不知何时躲在马桶里的北部棘蛇一口咬住,幸好救援队来得快要不然安某人的这条小命肯定要交代在那里了。虽然小命保住了,但撅着屁股被人抬进救援直升机的画面太过惊魂,如今澳洲或是蛇在安某人的词典中都是禁用词。
夜子瑞芳龄虽才二十二,驰骋商场战无不胜的他犹如猛狮,只要咬住猎物的咽喉就绝不松口。此刻,一脸淡然的他等着安木凡往下说。作为他的猎物只有两种下场,要么断气,要么投降,而断气和投降绝不是猎物的选择。换而言之,如果他想弄死谁,绝对不会让他有投降的机会。显然,此刻他心情不错,给了安木凡投降的机会。
“咳咳!”俗话说礼尚往来。既然对方给了他安某人一个桃子,那他按照习俗怎么该回个李子才对。安木凡心安理得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其实,我在恒阳集团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或许你的小老鼠又走错地方了。”
夜子瑞摘下眼镜靠着椅子闭上眼睛,中指轻叩桌面。
恒阳集团,几乎比他的年龄还要大的老牌地产企业,四年前老董事长病逝后,做事越来越没规矩方圆。若他记得没错,现在恒阳集团的掌门人,正是排行老三的孙子,此人性格乖戾执拗易怒急躁,是个野心勃勃的野心家和投机者。
但,夜子瑞从未把恒阳集团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