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这种事也不是不常见,总要有人家里闹过撞客的,但是大家就爱看这种神神叨叨的事,个个是瞪大了眼珠子的往里瞅。
“这是做啥子呢?”有个年轻的小伙子刚回村子,看见刘产婆家院子里忙的忙、闹的闹,两手往怀里一揣,问是怎么了。
“嗨,这不是刘产婆家孙子出事了嘛,那个道长正要扶灯呢。”有个老头回了一句,说话间哆哆嗦嗦的,揣紧了自己的棉袄缩了缩脖子,“我瞅着这个道长不简单。”
边上有人听了,立刻问怎么个不简单法儿。
老头冲着那道长努了努嘴,“你瞧人家身上穿的,可就一件道袍呢。这寒冬腊月的,咱们身上穿着这么厚的棉袄站着都直打哆嗦,人家往那儿一站,仙风道骨的不说,这冷气儿跟没往他身上贴似的,没点本事可不得给冻死呢,你们再看这道长的脸色,白里透红的,啧啧。”
“你这不是废话吗,张仙姑请回来的还能是没本事的?”有个人在旁边接个话腔。
“那可不一定呢,这张仙姑说是仙姑,也不见能让人驱邪避祸的,就会看个小病小痛,说不定请来的这个跟她一样呢。”话音落地,说话的人嗤笑一声。
这世间,什么事都是这样,有信的就有不信的,我姥姥就算是神婆,也不是所有人都信服她的。
照着那老道士的吩咐,刘产婆家里一时门户大开,刘福就躺在正对着大门院子里摆着的床上,老道士要了朱砂和了鸡血之后在刘福上身画了符,之后盘腿坐到了床边,嘴里叽叽咕咕念念有词,我离得远,也听不清他嘴里念叨的啥。
念叨了足有大半个小时,刘福的眼珠子咕噜噜在眼皮底下动了动,好一会儿才睁开了眼皮,别说是刘产婆了,就是我姥姥当时看到了都松一口气。
我童年的回忆里,出现过最多的人就是我的姥姥,她大概是我遇见过最温柔、明事理的女人,打小我和南风就乐意黏在姥姥的身边,缠着她给我们讲故事,不管问的什么,她都能给你说出个一二三来,也是让人着实佩服的。
话题扯远了。
却说那小平头听了我的话,苍白的脸上满是不以为然,显然根本就不信我说的话,“今天叔叔就教给你一个道理,怎么样?”说完指挥着三人把我绑到了树上了。
我心里恨不得上前咬死他,那会儿听他跟我讲什么道理,冲着他大喊大叫道:“你们这帮坏蛋,快把南风放了,我等会儿就告诉村长,让村长把你们赶走!还要告诉警察叔叔!!”
可能是觉得我太聒噪了,这次小平头亲自动了手,也不知道在哪儿撕了一块布,抬手就塞到了我嘴里,堵住了我还没说完的话。
我要告诉村长这句话兴许是提醒了小平头,他在把我嘴堵住后便焦急了起来,“快想办法把那女娃娃给我弄出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办完事要立刻这里,等会儿她不出来可是要出事的!”
“师叔,我们要是进去,只怕是十死零生了。”三个人中间,唯有现在说话的这个人还精明点。
“有我在你们怕什么?我还能让你们死了不成!”小平头恶狠狠扔了这么一句话。
那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敢动。
这次来,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准备就来的,最起码不是两眼一摸黑,这槐树是个什么来历,他们在来之前也已经被告知了,心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这三人怎么可能这个时候送羊入虎口?
不过这个小女孩……
四人不约而同把视线放到了南风的身上,眼神里有探究,有疑惑,也有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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