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姝纤长白皙的柔荑轻轻拨弄琴弦,反反复复,辗辗转转,轻拢慢捻抹复挑。南宫铭亦温情看她,他笑了。爱而无因,求而不得。
沐姝仿若仙子一般,不食人间烟火,若即若离,可远观也不可亵玩焉。似《蒹葭》中写的一般无二: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游从之,道阻且长。溯洄从之,宛在水中央。
一曲终毕,听者呼吸一滞。“妙啊!太妙了!”“是啊!是啊!这沐姑娘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到底是摄政王看上的人!”众人议论纷纷,不过对沐姝的印像已经大有改观。羽文帝也不吝夸赞,“没想到你这个小丫头还是个才貌双全的,你的琴技与先太后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曲子让朕都为之一叹,朕又忍不住要给你赏赐了,这次可没有欠条,嗯……容朕想想。”
羽文帝看沐姝真是越看越顺眼,要是自己也有个这般可人能干的女儿就好了。“此箜篌名为‘清心引’,是先太后亲手所制,羽朝无人再能比得上先太后之琴技,如今被你拂去百年尘埃,倒不如赐与你吧。”这么贵重的箜篌说送人就送人了?这皇帝也忒大方了吧!沐姝傻愣愣的忘了回话,南宫铭假意咳嗽提醒她。
沐姝这才反应过来,跪地谢恩,要说这古人还真够麻烦的,动不动就下跪。“谢皇上恩典,愿皇上福寿安康,长乐无极。”
沐姝一鸣惊人,打了皇后和第一才女的脸,皇后气的呼吸不稳,但她还得端着母国的架子,强力压制,“沐姑娘真人不露相,这一曲令本宫也叹为观止。”女士也赔笑道:“皇后娘娘谬赞了,民女出身微贱,丢人现眼罢了。”沐姝的话说的倒是谦虚,可任谁听不出其间的嘲讽之意,这俩人是准备将皇后活生生气死吗?
“此曲只因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妙哉,善哉!”众人齐刷刷向声源看去,一身穿红袍,长相俊逸的男子拍手步于大殿。此人是谁,竟如此猖狂,无人通禀就自行上殿。“好大的胆子,未经通传私闯大殿,罪同谋逆!”楚将军立即护在羽文帝身前,呵叱来人,那红袍男子不羁道:“本少游走于四国,还需通传?”玩世不恭的话中隐隐藏匿了一种嗜血的气息。
羽文帝从宝座上不慌不忙起身,拨开身前的众将士,“不知阁下前来所谓何事。”红袍男子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本少代义父前来给皇上送寿礼的。”羽文帝接过一看惊讶异常,盒中装的可是风云城独有的暗器之一——丧魂针
“不知阁下是?”红袍男子自行找个适舒的地方坐下,一手扶膝,“风云城,风连玦。”羽文帝立即严肃,“原来是少城主,愚下以为是刺客,若有不敬还请见谅。”风云城在四国之间的地位可谓是举足轻重,就算是一国之君也得礼让三分,况且少城主亲自前来送礼可是值得举国联欢的荣耀。
风连玦邪魅一笑,“义父还让本少带话给皇上,望皇上细细揣摩。”“少城主请讲!”“是人是鬼,皇上得擦亮眼睛才看得清。”羽文帝听得稀里糊涂的,风若世让他带这话是何意?风连玦也不多作解释,看向沐姝,“方才是你在唱歌?”“是。”“箜篌是你弹的?”“是。”“你叫沐姝?”“是。”风连玦每问一句,沐姝都高冷的回答一个“是”字。
“你居然还活着?”能在断魂散中死里逃生的人寥若星辰,难道是巫阁的人救了她?她与巫阁……
“还活着?这是什么意思?他之前见过我吗?”沐姝一脸不解。当日在林中风连玦与沐姝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时沐姝身中断魂散昏迷不醒,并未见过风连玦。“小姝一直都活的好好的。”南宫铭冷声道,风连玦会意一笑,不再提及此事。羽文帝命人重新摆设宴席,好酒好肉的招待风连玦,更是安排了美姬侍奉在侧。
“皇上,美酒就行,这美姬您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羽文帝尴尬一笑,挥手让美姬退下,严皇后自然也知晓风云城的神秘势力,不敢多言,倒是那傻不愣登的太子要跳出来“维持正义”了。“风连玦,此处乃我大羽皇宫,岂容尔等放肆!”“住口!”羽文帝怒喝,“父皇!风云城这般不将羽朝放在眼里,实在是奇耻大辱!儿臣绝不允许有人侮辱我大羽!”南宫钰自以为说的慷慨大义,却不知自己已触动了众人的逆鳞。
羽文帝气的一脚踢飞南宫钰,“混账东西!来人,将太子关进东宫,收回太子印,没有朕的允许不准出东宫半步!求情者,同罪论!”这话一出,无人再敢做声求情。南宫钰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下大错,赶紧哀嚎求饶。“父皇!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不能没有太子印啊!求父皇看着母妃的份上饶过儿臣一次吧!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