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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使尽了浑身力气的武器手瘫倚在舱盖上,而当伏在地上的众人纷纷抬头张望的时候,出现在面前的却是一片遮蔽了对面整个防线的白雾。
这片诡异的浓雾来的突然无比,有些士兵甚至联想到了惊悚电影《迷雾》中的情节,只是放眼望去身边的同伴、高耸的城墙都清晰无比,阳光依然照耀着这片大地,唯独前线指挥所那一片掩映在浓雾的阴霾之中。
“刚刚那东西,好像不是手雷吧?”
拥挤的车队中充斥着疑惑与不知所措,而这突然冒出的一句顿时吸引的拿不定主意的其他人纷纷看向了那名发声的士兵。
被这么多人注视显然不是什么令人舒服的感受,士兵咕咚一声咽了下喉咙,他终究还是憋出了心底的那丝怀疑。
“那圆柱形的样子,好像是烟雾弹……”说着他反手从腰间掏出了一枚同样灰不溜秋的东西。
“怎么看都一样的。”士兵握着手中的东西咕哝着道。
死一样的沉寂,这一刻围听的人们心中简直凉到了极点,虽然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个答案,但那片不自然的浓雾就摆在他们的面前,经此一说他们甚至能闻到人工制造的烟雾中暗含的刺鼻性气味。
武器手没有听到刚刚那一段话,他的耳边全是音爆的回响,紧闭着的眼睛也没有看到,那些刚刚还是看救世主一样看着他的士兵们如今看死人一样的目光。
先前喊“手雷”的那个人早已躲在了人群中一声不吭,空气中飘散的硝烟气息和地上一大片黄澄澄的弹壳也转移了各怀心事的士兵们的注意力,与刚刚那人同一单位的战友们小心的用身体遮挡着,避免战友的暴露引来无谓的牵连。
“这都他娘的什么事儿!”一名终于忍受不了这种古怪压抑氛围的士兵摘下了自己的钢盔往地上狠狠一砸,他不顾战友的阻拦呼地爬起,扒在军车那遍布着弹孔的前引擎盖上冲着对面的浓雾中高声喊道。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对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应话。
“起风了……”
一名年轻的士兵喃喃的看着地上如流沙般滑动的灰尘,从雷兽破开的城墙缺口处窜进了一股冻煞人的冷风,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在被城墙牢牢的抵御了一整个初冬后终于在这一天向数百万人展示了它的威力。
缓缓消散的烟雾在这一阵骤然刮起的北风之下不消几秒就飘的无影无踪,瞪圆了眼睛的士兵们不顾寒风刺的眼睛针扎般的疼痛向着对面望去,复杂的心情令他们自己都分辨不清究竟是希望对面的人依旧还活着,还是……
已经没有还是了。
半截湿漉漉的红色尸体像是刚从染缸中捞出来的一样,血红的液体一滴一滴的从垂下的手臂上滑落。地上、石墩上、机枪旁,到处都是不完整的人体,内脏挂在铁丝网上随着风一摆一摆,墨绿色夹杂着碎块的大片痕迹涂抹在灰白色的石墩断面上,令人触目惊心。
“呕!”
终于有士兵受不了这幅惨绝人寰的场面,这座城市并不是每一名军人都参与过入侵当晚的夺城之战,将酸水都吐出来的士兵更是一直待在军营之内,虽然车队里的士兵基本上都能和精锐这个词搭上边,但归根结底,他们终究还是一群没有真正见过血、杀过人的青年。
那辆打空了弹匣的装甲车上已经空空如也,在风将烟雾吹散的瞬间车长便暗叫不好,他不由分说便一把将武器手拉下来。从一动不动的车体上能看得出来他们的情绪暂时还算稳定,当然,有可能是武器手还未知道他射杀的那人手握的是烟雾弹的缘故。
“你们看……指挥所……”
一名士兵机械般的指着右前方,用干涩到近乎艰难的嗓音沙哑着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