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实在是难以承受……”
“你当得起,宁小姐!”
鹿文龙正色说道:“这么多年来,我华夏虽国力日盛,却再无敢仗义直言之人,宁小姐虽是女流,但那来自血脉的强悍,即便自诩为铁骨铮铮的老夫,都自愧弗如!”
以宁英今时今日之地位,任何人说出这番话来,都有吹捧之嫌,但没有人会怀疑鹿文龙这番话发自肺腑,因为鹿文龙,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溜须拍马之人。
当年华夏建国,给过他们落叶归根的机会,只要他们肯承认当初自己跟错了人。
但鹿文龙拒绝了,他坦然的接受了失败,但不肯承认自己错了,他们在这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挣扎求生,打下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这里,现在也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故乡。
现在,他在寻求一个机会,让他们的子孙后代,能够将根扎在这里。
那些特种兵,徐明等人,都在看着鹿文龙,他们发现,这个一生都在战斗的老人,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看上去很平凡,唯有那双眼睛,眼里的光芒坚毅如磐石,正如他形容宁英的那样,那是来自血脉,来自骨髓的强悍。
可以死,但永不屈服。
“宁小姐……”
“宁小姐,能够见到你,真的太荣幸了!”
“你几句话,让我们少死了多少人,你是我们的恩人啊!”
道路两旁占满了人,那是康诺武装的士兵,他们穿着破旧的军装,其中有许多许多,还是半大的孩子,人还没有枪高,他们看着宁英的眼神,虔诚的像是看见了菩萨。
他们不想死,于是他们拿起了枪,为自己抗争,寻找活下去的机会,他们崇拜宁英,是因为她在电视上的讲话,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政府军的进攻,不管事实怎样,包括鹿文龙在内的所有康诺人都认为,宁英是向着康诺族的。
而现在,她以万金之躯不顾危险驾临这里,就更说明了她的心意,不管别人有没有忘记,但她绝不曾忘记,他们也曾是华夏的一份子,血脉中流淌着相同的血。
“宁小姐,请!”
鹿文龙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在前头带路,两旁的那些康诺武装的人热泪盈眶的看着宁英从他们的眼前走过,激动的像是随时都可能哭出来,如果他们能够活下去,或许今晚的经历,他们到死,都不会忘记。
“真想不到,宁防务不但在我们军中有着极高的声望,哪怕在这康诺武装之中,居然也有着如此之大的影响力……”
李潇看着宁英的背影,有些感慨的道:“这就是民心啊,民心所向,民心所向啊,政客们总以为,他们所有的决定,都是为了百姓考虑,殊不知,他们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多少民心!”
“儿子总是讨厌父母的唠叨,但并不代表父母就错了!”
李道长低声表示反对:“凡事总有两面,不能简单的说谁对谁错,不可一味的忍让,但同样也不宜永远急功冒进……”
“道长,你是方外之人呢,听你这话,被红尘沾染太多了呀!”
徐明不怀好意的嘿嘿直笑:“道长虽然年纪不小,但胜在道骨仙风,有时间我让阿婷帮你寻觅寻觅,找个暖脚的婆姨如何?”
“休得胡闹!”
李道长训斥一句,脸却是红了,幸好这里火光隐约,倒也瞧不出来。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忽然,有人开始低低的唱歌,那是一首军歌,来自当年华夏帝国国之将亡之时,一位伟大的将军书写的军歌。
然后,所有人都开始唱,他们或者年迈,或者年轻,甚至是没有长大的孩子,当他们唱这首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的慷慨激昂了起来,虽然他们刻意的压低着声音,但那股军人特有的热血豪迈之气,却在山林间久久激荡。
特战队员们看着这些对他们来说简直有些奇形怪状的兵们,心中的情绪五味杂陈,他们现在才明白,为何难民营里几乎全是老的走不动路的老人,还有就是尚不懂事的孩子以及一些妇女,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些人参加了康诺武装,但在这一刻,当他们真正看到的时候,当他们听到这首熟悉的军歌的时候,他们才真的被震撼了。
华夏播放过一期纪录片,其中讲道,有瘾君子在这场战争开始的时候,为了参加康诺武装,居然戒断了十几年的毒瘾,有一个妇人倚着门槛红着眼睛说,老公跟着鹿先生去打仗了,死了,我还有几个儿子,如果他们能长大,如果那时候我们还没打赢,我会让他们去接着打,总有一天我们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