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城坐在椅子上听着毕苟有模有样的学着傅问渔的动作和语气,将她说的话又一一复述一遍,他在脑海中想象着傅问渔骂人时一副清清淡淡,老娘就是要把你气得跳脚自己还能悠然喝茶的架势,尤其是那句“忍他八辈儿祖宗”,让他笑得难以自持。
“她啊,真是一点也没变。”方景城笑完之后叹了一声。
毕苟看着少主笑过之后有些落寞的脸色,心里觉得有些难过,想了想之后还是说道:“少主,我觉得现在事情也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去见小姐吧。”
方景城只摇了摇头,起身走以窗前望着下方那个石屋,说道:“还不到时候。”
“少主你在等什么呢?”毕苟不明白。
“等我有足够的把握把她带离这里,你应该知道末族的人有多想杀我,她此时已经危险,若我再出现,只怕末族的人会提前动手,那时候就麻烦了。”方景城说道。
于方景城而言,他极少有失去理智的时候,他忍得下剜心之苦,也忍得住锥心之痛,更忍得了傅问渔就在眼前他却不能上前相认的折磨。事情总要一点点来,如果他的存在不能给傅问渔更多保护,反而会将她推向更危险的处境,方景城宁愿自己辛苦再多忍一些时候。tqR1
他从来都是一个十分理性的人,理性到会让别人觉得他冷血残酷,然而,一个过于理性的人,总是在为难自己,克制自己。
方景城也很希望,在傅问渔遇到危险的那些时刻,是自己陪在她身边,是自己与她并肩而战,而不是将那些机会留给沈清让,可是理智告诉她,如果想让傅问渔平安,最好的方法是他如同不存在的隐形人,而他的理智,在绝大多数时候都能战胜冲动。
只要傅问渔过得好,那就好。
杜畏错过了听傅问渔骂战的时刻,走进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凝重,方景城心觉不妙问道:“出什么事了?”
“少主,祈国温太子再过不久就要进族了,如果他真的与卓家结成姻亲,只怕对我们的事大为不利,而且,属下并无把握温太子会对傅小姐做什么。”
有了尤三娘的前车之鉴,便再没有人敢上门来找事,毕竟在吵架骂娘这件事情上,谁都没有把握能骂得过花样奇出的傅问渔,所以这一段日子,傅问渔的屋子里还是很和谐的。
她睡得很好,小开给她开了安神的汤,一觉睡下去便是好梦纷呈,方景城坐在她床边细看她眉眼很久,舍不得收回目光。
他的手并不柔软修长,相反指节分明而且有力,手掌宽大,覆得住傅问渔整张脸,这只手轻轻抚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小心翼翼,不敢惊扰的样子。
“只愿我再出现在你在面前时,你不会也像今天骂尤三娘一样,将我骂个半死。”他轻声发笑,却又觉得,或许傅问渔骂自己也是好的,至少她心里有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好像已经忘了自己这么个人的存在。
“问渔,你这么记仇记恨,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放下我对你的伤害?我很想你,你知道吗?”
是的,哪怕她近在眼前,方景城也很想她,想拥她入怀,想听她说话,想看她笑,想得不得了,想得要发疯,想得每日不能睡好,这思念入髓附骨,不求解脱。
他俯下身来,轻轻印了一个吻在傅问渔唇上,微垂的长发与她的相交,方景城只求能早些有一日,他能光明正大地将她抱住,从此再也不松开。
他在傅问渔的房间又是一整晚,沈清让便在门外站了一整夜。
或许这便是差别,无论沈清让与傅问渔离得多近,近得两人行走时可以衣袂相叠,近得可以伸手就能与她握手,近得同住屋檐下,也近不过方景城。
近水楼台,未必先得月。
沈清让从来都知道,傅问渔,其实并没有放下过方景城,无论是爱也好,恨也罢,在傅问渔的内心有很大一片地方,是存放着与方景城的一切,那是任何人都不能涉足的禁地。
次日清晨,傅问渔起床的时候,坐在床沿出了一会儿神,等到小开来敲门了,才笑着说:“来了,今日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饭桌上越来越热闹,原来只有傅问渔他们三个,现在多了几个小姑娘,还多了一个王婶婶和一条狗,婶子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在这里扎根,除非家中有事她才会回去一趟,平日里都留在这里,她也是打心眼里喜欢那三个小姑娘。
小姑娘们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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