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还没有。”方觉浅摊手无奈道,“但很快,就要有很多人死在他手下了。”
“神祭日不是刚过还没多久吗?他又要生祭上天?”殷九思脸色沉了沉。
“不不不,此事与神祭日无关,是与南方水患有关。”方觉浅连忙道。
殷九思这便彻底放下了手中的篾皮,叹了声气,也咬了颗糖果:“这事儿我倒是也知道,听说今年这赈灾之事,颇多曲折,不像往年那般了吧?”
“前辈耳目灵敏,的确如此。正如前辈所言,我是王轻候府上的人,王轻候的嫂嫂又正是河间候的长女,虽然她已然与河间候脱离了关系,但毕竟也是那里的人,因着这层关系,王轻候也希望为家人讨个公道,让他嫂嫂宽心,也让他兄长宽心……”
方觉浅将王轻候所行之事半掩半明地说给了殷九思听,略去了虚谷要对王轻候下杀手这一重,也略去了王轻候要把安归来送回南方这一重,再把王轻候想瓦解神殿力量这一重同样略去,最后只简化为王轻候为南方水患之事焦急,不知能请谁帮忙,若再让虚谷独掌大权,怕又是十万余人生死难安。
殷九思是全信,还是信一半,没人知道,这位同时教育出过殷王与殷安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的帝师,城府绝计不浅,年轻人的手段他是一目了然,还是看得迷糊,都只在他心里。tqR1
他的内心该是如同他粗糙的大手一般,有无数深深浅浅的沟壑,每一道沟壑里藏着的都是时光赋予他的智慧和通达人世。
最后方觉浅将虚谷这些年所犯之事的册子递交给了他,殷九思翻过之后,并未说起正事,只对抉月道:“这么多年来你替虚谷作恶,可有良心不安?”
抉月低头:“形势逼人,晚辈也无他法,前辈您是知道的,何人敢与神殿为敌呢?昭月居说到底了,也不过是一青楼妓院罢了。”
殷九思便道:“这不是你替人行凶的理由,你不说,我也不问了,但抉月,与虎谋皮,总归不是长久之策,你是聪明人,当知道的。”
“谢前辈教诲,小子记住了。”抉月起身,拱手谢过。
“你们走吧,这事儿我要好好想一想,虽然这个丫头说得冠冕堂皇,但我也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我会取其轻重的。”殷九思重新拿起了那未编完的竹簸箕,继续低头专心地忙活着这点小事。
回去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金色的夕阳铺满了竹林,方觉浅与抉月躺在竹林之上,望着满目金色,璀璨逼人,像是凤台城里的无边富贵。
“你觉得九思前辈是个什么样的人?”抉月问她。
“看不透,他很厉害。”
“不错,有机会你应该看看他穿官服的样子,那才是一个真正的朝庭重臣该有的气度和气场,绝不是像现在的这个山野村夫。”抉月道。
“我该回去了,谢谢你,抉月。”方觉浅伸了个懒腰,在王轻候那里受的气也全消了,什么坏心情都好了。
“谢什么,举手之劳。”
“不是,我谢的是你开解我,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的。”
“那这个谢,我可就收下了。”
“嘿嘿,再见,过两天我再来找你玩儿。”
“好,随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