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议。
毕竟如今这里就剩下六个神使,任秋水与虚谷这些天都很沉寂,亏心事干多了,生怕神枢哪天突然出现跟他们算帐,其他三位只是跟风,落得于若愚这么最是刚正不过的人,反倒坦坦荡荡无所畏惧。
现在,我们说回那张图。
我们都知道,那图上所画的图腾,在哪里出现过。
在方觉浅的后背上。
那些妖娆肆意的图腾,像是自她肌肤里长出来的一般,妖冶惑人。
所以,当神殿第一天把这图腾贴出告示来的时候,王轻候一眼就认出,那是什么。
他望着那张告示很久很久没有动,耳边有有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纷纷在猜测神殿找的这张图藏着什么宝贝,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又说如果见过就好了,神殿的赏赐向来丰厚,那肯定会是一大笔银子。
王轻候手指轻轻抚过那张告示上的图案,就像是抚过方觉浅的肌肤一般,莫名笑了一下。
他什么也没说,没做,只是转身离开。
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他看到方觉浅正站在不远处望着他。
而方觉浅的手里捏着同样的告示,冬日寒风吹动她手里的薄纸,吹得那上面的图腾隐隐约约地看不清。
这一眼的对望不知有多久,就像时间都在这里静止,最好也就在这里静止,别再往前了,再往前就是深渊,一步踏出去,谁都不能回头。
于是他们谁也不曾先动,更没有先开口说什么,有很多话在他们的对视之间久久的酝酿,最后却都以沉默做为结尾。
真相总是赤裸裸,尖刻残忍,鲜血淋漓得哪怕当事人做好了一万种准备,也无法坦然接受。
你只能去承受上天的戏弄,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我必须去。”方觉浅先开口。
“哦?”
“为我治过伤的大夫有那么多,哪怕是你再三叮嘱,他们也有可能会泄漏,毕竟那是神殿,没有什么人会违背神殿的话。所以我不如主动前去,你会被牵连进去的可能性也能降到最低。”
“嗯。”
“我先回去安抚一下花漫时,她此时一定吓坏了。”
“嗯。”
“你不想说什么吗?”
“你把话都说完了,希望听我说什么?”
“好吧,那就别说了。”
方觉浅转身,往家里走去。
“阿浅。”王轻候唤住她。
“嗯?”
“为什么是你?”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王轻候的心口缩紧成一团,像是密密麻麻的细针在锲而不舍地扎着他,痛着他眉峰都紧拢在一起,他望向方觉浅的眼神,复杂得难以诉说。
有早知会如此的绝望,也有为何会如此的煎熬,还有怎么会如此的愕然。
种种情绪混合在一起,他也只能深深吸气,将所有这些情绪都咽回肚子里,一个字也不提。
没有人可以在此时告诉他,他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