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安排好了这些,方觉浅觉得有些累,便坐在院中小池塘的栏杆上,微微低着头,看到了一双绣花鞋。
“安慰我的人很多了,阴艳,你就不要再说了。”方觉浅苦笑道。
“我不是来劝你的,阿浅小姐姐。”阴艳陪着她坐下,晃着脚尖儿,“小姐姐有没有想过,神枢为何在这种时候让你的身份浮出水面?”
“想过的,他大概是想让我主理神典大礼。”
“没错,那么神子的抉择权,便在小姐姐你手上了。”阴艳笑着说。
方觉浅抬起头,看着阴艳,笑了一下:“你跟王轻候一样歹毒。”
“小姐姐,师父有卦象,小公子离归家不久了。我只是一直想不明白,他会如何回去,如今看来,师父卦象并无出错。”阴艳拔弄了下手指,轻声叹气:“而且小姐姐你心知肚明,小公子定是也有这样的想法,如果你是第八神使,那很多事,都要简单得太多了,你只是不肯想。”
“你们都比我恶毒多了。”方觉浅笑道,“你们才是天下第一凶卦吧?”
“小姐姐,当初我说过的,你可以找一个人信任,指引,我希望那人是我,但你选择了小公子。”阴艳叹息,“那真是一个再让人遗憾不过的决定了。”
方觉浅不再说话,只是坐在栏杆上久久不能回神。
原来真的很多事,从最最开始,就已有苗头注定了今日。
命运这种东西,还真是叫人发笑啊。
“小公子没有跟小姐姐你一起回来么?”阴艳问道。
“没有,他大概去了抉月那里。”
“让小公子都无法直面的事情,真的不多呢。”
王轻候在抉月那里没喝酒,没喝茶,没谈笑,没嬉闹。
他只是平铺直述般地告诉了抉月,神殿要找的图腾,在方觉浅的后背上。
抉月手里握着的茶盏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他费尽心机将众人目光从方觉浅身上挪开,甚至不惜转嫁到王后身上,就为了能让她平平安安的,无忧无虑的。
请都别再盯着她,她对第八神使没有丝毫兴趣,她不是神殿在寻找的人,就让她做个普通的姑娘,普通的欢喜普通的忧愁。
而神枢却不用做太多,放出一张图,就能全盘推翻他所有的努力和辛苦。
他们这些人,在神枢面前,好像渺小如蝼蚁,所有的努力,都是那么的苍白可笑。
神枢动一动手指,就能推翻他们成山如岳的辛劳。
“小公子打算怎么做?”抉月口舌都发干。
“什么也不做。”
“你就放任她……”抉月急声道,怎么能也不做呢,她一旦回归神殿,那意味着什么,小公子难道不知道吗?
“抉月你要知道,我此刻做什么,都是在害她。”
“小公子……”
“别说话,我只是想来你这里静一静。”
王轻候蜷缩在榻上,整个人都缩成一团,就像是这冬日天寒,冷得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取暖,除了拥紧自己以外,世上所有人,都不愿再去相信,去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