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她最害怕,最担心的事情,终是发生了。
终是发生了。
就好像这一切早就在这里等着她,而她不过是自投罗网。
“照你所说,既然王蓬絮与神墟有关,神殿为何不降罪于朔方城?”方觉浅拼着最后一丝理智,要把这一切弄明白,至少,要为王轻候把这一切弄明白。
“王蓬絮所为只是个人之举,与朔方城关系并不大,而且也又是第八神使的密信中有说,神枢有旨,不得牵怒无辜,更不能牵怒于朔方城,此事化小,个人问题,单独解决。”
“我等就算有心要对朔方城不利,也得听神枢的旨意不是?便只好放过了朔方城,也放过了王轻候,不然,觉浅神使以为,就凭王轻候与越清古联手给我作局一事,神殿中人能放过他?他真以为,他能翻天?就算我罪有应得,是他一个小小的质子能插手的?若没有神枢那句话,你以为他能在凤台城过得这么逍遥快活?”
“只不过,经此事后就难说了,既然他自己要找死,神殿,怕也是不会客气啊。不知既身为神使,又身为王轻候好朋友的觉浅神使您,将如何取舍呢?是忠于神殿信仰,还是维护朋友,又或者说,维护心上人?”
“前尘往事翻一翻,朔方城,怕是要血流成河啊。”
千算万算,算不到任秋水最后的临死反击,会是王蓬絮。
他现在不像一个失败者,他趾高气昂地站在大殿正中央,琉璃蓝色的袍子在他身上闪着耀眼的光,他多像居于上风的那个,冷眼嘲笑着方觉浅这个明明是得胜者的人。
他轻易地,离间了神殿中所有与方觉浅关系亲密的人,包括于若愚,包括殷安,甚至包括鲁拙成。
就这样几句话,将方觉浅彻底置于神殿的孤立无援中。
议事厅有人轻轻抬眉不屑一顾,也有人面色凝重仔细权衡,他们都必须要郑重地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今的第八神使,还是不是当初那个传密信给神殿的第八神使?
她还有没有着当年的忠心?
是啊,方觉浅,你会忠于什么?
你忠于什么,都是死啊。
最后,任秋水拢拢袖子,双手交叠交在肩上,跪在神像面前,低头含笑:“请若愚神使,继续宣读神谕,降下对我这个罪人的惩罚吧。”
这场胜利,突然就变得毫无意义。
等人走散,殷安走到方觉浅身边:“方姑娘,我……”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今日这些话,我会主动跟王轻候讲的,是我的做的,就是我做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方觉浅有些木然地坐在椅子上,钝痛的感觉好像砸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那时我还不喜欢来神殿,当日之事我并不知情,若我提前知道……”
“也改变不了任何。”方觉浅自嘲一笑,当初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对神殿是不是忠诚忠心?
想过与王蓬絮的一百种关系,没想过会是这种。
“殿下若真有心,辛苦帮我问一问你王兄吧,看当时情况是不是真如任秋水所说,还是他有所隐瞒。”
“这倒是没问题,就怕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我敢保证,我那王兄,怕是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殷安叹声气:“方姑娘你保重,有什么心思不方便对王公子府上的人讲的话,可以跟我说说。”
“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