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开怀呀我的小心肝?”
方觉浅手指轻轻梳着花漫时的长发,花漫时呼吸绵长均匀,沉沉酣睡,有时候方觉浅想着,如果她是花漫时就好了,什么记挂也没有,单纯地只是跟在王轻候身边,可以继续跟他斗嘴,继续与他吵闹,也继续与他并肩前行。
可惜她不是。
她用一种平和缓慢的语调,将神殿中任秋水所揭之事,说给了王轻候听。
王轻候斜倚在椅子上,一手支额,一手握杯,晚来的大雪如飞羽,落在他发间眉梢与肩头,红泥小火炉里的红炭渐成灰烬,温热的酒水也逐冷。
他不知是不是喝多了新酒有些醉,只觉得这样看着的方觉浅,很远很远。
远到好似要消散茫茫白雪间。
可是她的话又那样沉,如同浓墨重彩将这茫茫白雪都刺穿。
“简单点说,造成了王蓬絮死亡的人,的确有可能是我,而又因为你这次与越清古对任秋水作局,极有可能激起神殿的反弹,对朔方城下手。”方觉浅最后说道。
王轻候许久未语。
久到方觉浅不得不抬起头看他神色。
他神色如旧,面含笑色。
只是眼如刀锋。
“你不想说什么吗?”方觉浅问他。
“你走吧。”王轻候喝了那杯已然凉透的酒,经酒浸过的薄唇红如饮血,“以后不要再来我府上了。”
“好。”
方觉浅也不哭哭渧渧,也不声嘶力竭,哪怕她心里知道,如果她掉下几滴眼泪来,或许可以换得王轻候的心软疼惜,但她不愿意。
就连她自己,也不是很想原谅自己,凭什么要求别人来原谅?
她走后,王轻候还是喝酒,泰然自若地取酒,悠然自得地喝酒,再抛两粒花生米入口,细细咀嚼,待满嘴都是花生香味,再配一口酒,慢慢咽下。
毫无慌乱的样子,也毫无心痛的样子。
以至于花漫时醒过来发现方觉浅已经走了,只余王轻候一人时,还能开玩笑:“小公子,阿浅呢。”
“回了。”
“你怎么不留她,我还想着晚上跟她赏月下梅景呢,可好看了。”
“以后再说吧。”
“阿浅有没有说下次什么时候来呀,虽然她现在是神使,可是……”
“她不会再来了。”
“什么?”
“你下去吧,我一个人坐会儿。”
“小公子你怎么了?你跟阿浅怎么了?”
王轻候放下搓花生米薄皮的手,捻了两下手指,沉沉吸了口气,这才抬起眼来看着花漫时,那眼神中强烈如实质的狠毒,恶意,残酷,戾气,杀机,是花漫时从未见过的。
“属下告退,公子勿怪。”花漫时吓得连忙站起来,低头谢罪,快步退下。
如果那个人不是方觉浅,如果不是,王轻候在当时,一定一定会拔剑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