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姑娘,来我这儿坐,我也喝过王夫人亲手酿的桃花酒呢!”李南泠冲方觉浅招手,笑嘻嘻地说:“你要是坐在别的地方,那酒我怕你嗝应得喝不下去。”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方觉浅掌风一扫,收回玉枭入鞘,大大方方坐到了李南泠身边,随侍在一侧的花漫时悄悄地冲她比了个大拇指,眨了一下眼睛,眼中尽是俏皮。
她在王家身份地位再不俗,但是说穿了也不是能坐上这一排桌子的人,今日是不放心方觉浅,怕她受欺负,这才跟了过来。
要真有什么事儿了她也能跑出去找王轻侯来救场,是小公子把她带来的朔方城,难不成还能眼看着她在这里被人排挤,遭人羞辱?
而方觉浅的独挡一面,无所畏惧,既在花漫时的意料之外,又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呀,从来都不需要别人保护的,强悍得让人不知该何处下手去心疼她。
有时候花漫时想想,女人找个男人,大多是想找个依靠,找个安全的地方,能容忍她们的小脾气,小性子,为她们遮风挡雨,替她们扫平万难,把她们哄着,护着,疼着,当稀世珍宝的宝贝着。
可是阿浅呢?
她好像都没有找个男人的必要了。
她坚强独立得,不肯,不需依附于任何人。
这样不好呀,花漫时暗中想,这样的她,会活得好辛苦好辛苦。
那天的女眷家宴在一片大家心知肚明的虚伪繁荣表象下“圆满”落幕,演了一天戏的别人累不累方觉浅不知道,她替她们看得累。
李南泠学着花漫时的样子挂在方觉浅另一侧的胳膊上,方觉浅活像是带了两个手部挂件儿似的,由着她们架着自己慢步走,都不敢走得太急,怕她们两个跟不上她的大步流星。
“方姑娘,我看那些人,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你,我可见多了,好多人表面上说得好好的,转眼背地里又一套,以前在我们家就是。”李南泠毕竟大户小姐出身,这种手段,她还是了解的,便好心提醒着方觉浅。
“没错,尤其是那个陈夫人,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她是个青楼女子,不知怎么弄的,就爬上了陈候的床,还一步步爬上了诸候夫人的位置。”花漫时也道。
“我对这些女人没兴趣,我劝你们也不要感兴趣。”方觉浅却只道。
“为什么?”李南泠抬头看着比她高出了整整一个脑袋的方觉浅。
“无聊啊,她们要是跟季婉晴,跟殷安一样,是一些心胸博大,目光长远的人,就算是敌人,我也愿意与之过招,但是成日谈来谈去都是些府上琐事,嫁谁娶谁,争谁宠谁,这个今日穿了什么衣服,那个昨天抹了什么胭脂,争这些有何意思?”方觉浅笑了笑,“后宅,对前朝的影响力,永远没有人们想象中的大,一个能轻易被女人耳边风影响判断的女人,也不会是什么真正有能力的男人。”
李南泠撅了撅嘴:“那,照你这样说,王后呢?王后可是正正经经地影响了整个天下吧,咱们那块儿,提起王后那是恨得咬牙切齿的,都说她魅惑君主,祸害天下。”
“世上有几个王后,世上又有几个像殷王那样,送整个天下给心爱女人去把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