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浅呢?
方觉浅有一些秘密不曾说给王轻侯听,那些秘密一直在她心里盘桓不去,她早已暗暗做了一个决定,很是巧合,那个决定与王轻侯叫她暂时离开的想法,如出一辙。
而这一个夜晚王轻侯对她说的话,也再次证明了方觉浅的想法,他的确是心有抱负,不可能轻易屈于他兄长王启尧之下的,他本就是光芒难挡,自己这个被借来牵绊他的薄尘,不能再掩其光华,阻其前路。
她早已决定,她是要离开的。
于是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了,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
一个早有去意只是未说明,一个来请求她暂离此地换一场更远的筹谋。
多么完美。
至于其间真相与心酸,但就这样吧,说了谁爱听?
只是为何,内心的失落如刀在割?
也许在方觉浅的内心深处,是想象过王轻侯会对她做出些挽留的吧。
她望着桌凉去的菜坐了一整夜,蜡烛烧成了灰,天边泛起鱼肚白,街上渐渐有了人声,勤劳的妇人三三两两成群上早市,买来新鲜的肉和菜,洗手为家人做羹汤。
普通人的生活如此好,好到让人羡慕。
而方觉浅只能动动眼睫,将一夜的所思都咽下,推门而出,迎着朝阳,走向黑暗。
“方姑娘?”越清古刚起床,见方觉浅站在门口,惊讶地唤了一声:“这么早,有事么?”
“走吧,我送你回越城。”方觉浅笑道。
越清古一怔,乐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别闹了,到时候王轻侯又得跟你发脾气。”
“收拾行李,叫上李南泠,我们今日启程。”方觉浅却继续说。
“方姑娘,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越清古查觉她不对劲,担心地问道,“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呀,是不是王轻侯又欺负你了,这个王八蛋!”
“一个时辰后,城门处等我。”方觉浅没有说太多,又对跟着身边的剑雪说:“你去保护越公子和李小姐。”
“可是,方姑娘……”剑雪心中满是担忧,早上起来方姑娘就不对劲,这到底是怎么了?
“越清古,此时你不走,你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了,你想好了。”方觉浅笑了笑,“王轻侯是不会放你离开的,你会成为朔方城的质子。”
“方姑娘,此事重大,你真的不再仔细想想?”越清古神色也严肃起来,知道方觉浅不是在开玩笑。
他虽然也很想离开此地回到越城,但是他并不想因为这件事,给方觉浅带来多少不便,也不希望因为自己,就让方觉浅做出什么牺牲。
“一个时辰后见。”方觉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有些事情哪里来得及仔细想?
根本连想的机会都不曾有。
“好,那我城门处等你。”越清古笑起来,还未梳好的头发披落在肩头,他笑得轻快明媚,闲适快活:“多大点事儿,不就是恶心王轻侯嘛,我再乐意不过了,你别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