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爹,越公子才刚到呢,你别老是跟他说这些。”李南泠搂着李候的胳膊撒着娇,李候望着他闺女的眼神慈爱和蔼,这一看就是自小疼爱着李南泠的。
“你呀,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去朔方城好玩吗?”
“好玩呀,还认识了方姐姐,方姐姐可厉害了,她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李南泠一边说一边比划。
“不得无礼,神使大人的尊称不叫,一口一个姐姐像什么样子?”
“方姐姐才不像别的神使那么拿腔拿调,是吧,方姐姐?”
“是,没错。”方觉浅笑着应了一声。
李南泠又问道:“爹,我哥呢?怎么不见他人?”
李候的脸色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你哥……”
“出事了吗?”李南泠紧张地问道。
半月前那场大战,李候之子率兵抗敌,不幸身亡。
但可悲之处在于,他的儿子死了他也不能发丧,不敢动摇军心,不敢乱了民心。
就连府上白纱也不敢挂,只敢悄悄下葬。
李南泠的眼泪一下子滚了下来,通红着双眼:“爹……”
李候老泪纵横,拍着李南泠的手:“以前别到处乱跑,你哥走之前,一直想看看你。”
李南泠哭得泪水涟涟,跪在祠堂里,换了一身素白的衣裳,望着那块新放上去的灵牌,泣不成声。
自小被娇养着长大的她,后宅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内斗,父母疼爱,长兄关怀,下面的妹妹也听话,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弟弟,这本是很美满很幸福的一家。
如若没战事,便也不会有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
越清古难得的发了善心,蹲在李南泠旁边,替她擦了擦眼泪,叹气道:“别哭了,本来就难看,一哭就更难看了。”
“我哥才不会嫌弃我难看,我小时候哭得更凶,他也不会嫌弃我。”李南泠听着就更想哭了,扁着嘴哭得气都接不上。
越清古坐在旁边,静静地望着李家祠堂里的灵牌,其实这里的人他多数都知道,越城跟宁水城的关系向来紧密,如兄如弟,他小时候也常常来这里,李南泠的兄长跟他的关系也算不错。
那是个很年轻很有担当的年轻人,本来所有人都以为,在李候百年之后,他是最合适地接任宁水城诸候之人。
如今看来……
李候刚刚与他谈过话,本来他对那场婚事并没有什么指望,他自小看着越清古长大,知他性情顽劣,不受管束,可是如今,却只怕由不得他了。
李南泠是个女子,是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女子,不知人心险恶,也未学过治家安邦,更不懂御臣之道,而李候,年岁已高。
李候要找一个人来接替城主之位,要找一个放心的,可靠的人,来照顾他的子民,照顾他的城池,照顾他的女儿。
这个人,还必须有能力担起这副重担,李候是不是看中了越清古的能力不好说,但他肯定看中了越清古的身份,越城的公子,未来的越城诸候,王后的兄长,这样的身份,足足可信了。
他对越清古说:“公子,往日里伯父不敢求你什么,但如今,只怕要请你接过宁水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