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越彻望着方觉浅有一会儿,在他眼前的,不过是一个年纪很小的小丫头,用他们这些长辈的话来说,那就是毛都还没齐的黄毛丫头,可是谁家的黄毛丫头,有着如此冷静睿智的头脑?如此擅长分析局势?
他想起了很多传闻,传闻眼前的小姑娘,是下一任的神枢接班人,传闻她是神枢亲自指定的第八神使也就是圣使,传闻她进入神殿后,不足一年的时间里,她先后整治了神殿数位神使,她的地位空前之高。
如果她只是个黄毛丫头,她能将局势分析得如此清晰是有些不可理解,但如果她是神殿的半个掌事人,她的确就应该要有此能力。
越彻动动嘴唇,像是有些话他需要仔细酝酿,认真寻词后,才能说出来,深谋远虑的诸候大人他必须要考虑的是越城的出路,而不是他自己的利益。
“方姑娘,我叫你一声方姑娘而非神使大人,是因为清古与你是朋友,我便也权且自大一回,当一当你的长辈,长辈有话要告诉你们这些孩子,越城不是你们博弈的赌注,而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我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决断,因为我不可能拿着这么多人的未来去进行一场没有任何胜算的豪赌。我只能说,我不会插手你与阎将军的事,也不会站在陈致和一方。”
“你心中有恨,要清算这座城池的荒诞,但这座不管荒诞成何种模样,都是我的领土,我的子民,你以神殿的名义,有心要作出改变,我不反对,但是,不可伤及百姓,这是我的底线。”
方觉浅听着他这番话笑起来,眼中浮起些敬意,道:“有大人这句话,也够了。”
“此事,我能给你最大的帮助,是让清古帮你,他自幼散漫不爱理事,此次若能从方姑娘身上学到什么是责任,什么是担当,也算是我的福气。”越彻又道,他心里也满是无奈,不指着他儿子可比肩朔方城那边的公子,这眼瞧着,是要连眼前的小小女子都比不起了。
他这当爹的,也是愁煞了心肠。
“爹!”越清古不满地嚷了一声,哪儿有在外人面前这么埋汰自家儿子的?他不要面子的啊!
“越清古可能自由出入军中?”方觉浅问道。
“自然,他是我儿子,越城任何地方他都去得,哪怕是军中。”越彻点点头。
“那便有劳越公子,要陪我好好逛一逛这越城了。”
“荣幸至极,我的女侠大人。”越清古故作夸张弯腰抬手行了个礼,没个正形的浪荡模样。
方觉浅让他逗笑,这番样子倒没了端着神使架子的矜贵,只是平日里的那个方觉浅,虽有一双总是冷漠疏离的眼睛,但其实并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后来又聊了些闲话,越彻虽明面上不会帮着方觉浅,但还是给了方觉浅不少信息,说起来对陈致和最了解的人,肯定是越彻无疑了,方觉浅一一谢过,觉得这位严苛古板的诸候大人,其实也有柔情一面,只是他对越清古的关爱从不明言,只在行动里。
她望了望外面越府上的景致,落地金黄,残阳血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