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她十六岁生辰的。
可是没人在乎。
他们只想着安国公主,只想着要完成计划,甚至不惜要在她生辰那天让她跳水。
这是决定,不是商量,她甚至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最后跳水的人不是她,被怪罪的人却还是她。
北宫楠凭什么冲着她吼?
凭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夫渠变成这样……难道是她愿意的吗?
她是故意的吗?
凭什么怪她,他凭什么要怪她?!
他可是……自己的亲哥哥啊。
从来不敢对她大声说话的亲哥哥,从来都只会让着她的亲哥哥。
“阿柠……咳咳,阿柠——”夫渠费力的喊着,声音却如同蚊蚋。
阿柠闻声,赶忙三步走到了床边。
她俯身坐下,拉着夫渠的手,又替她拍着背顺了顺气,“夫渠姐姐?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
夫渠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苍白一笑,“我没事,叫人送我会蔺府吧。”
阿柠却摇了摇头,“夫渠姐姐,你现在身子弱得很,蔺府又离得远了些,眼下……实在是不适合舟车疲顿的。还是别折腾了,你就在这儿先养着,等好些了再说。”
夫渠却咬着苍白的唇摇了摇头,“今日本是你的生辰,没让你好好庆祝一番也就算了,还弄出这些事儿来折腾你,实在是过意不去。”
阿柠心底一暖,神色动容。
“夫渠姐姐,别和我说这些生分的话了,你就当是在自己家,就当……我是你亲妹妹,不用过意不去的。再说了,今日……本是应该我去跳水的,却让你受难了。”
夫渠咳了两声,喘了几口气,缓了缓才说道:“你本就无错,何须自责?”
阿柠眼帘一垂。夫渠姐姐还真是聪明,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想什么。
“谁都没想到今日安国公主和宁玉公主会生出那些矛盾,也没人料想到平日里温顺娴静的宁玉公主今日却上了脾气,死死的拽着你。”
阿柠觉得心里的石头堆好像被推走了些,没那么堵得慌了。
“其实……阿珂她也挺不好过的,安国公主年纪虽小,却是样样都要占上风,见不得宁玉公主哪里好,实在是没有公主的气度。”
“她出身可怜了些,皇上多谢宠爱也是理所应当的。”
阿柠却不满的道:“太子阿琸的出身岂不是更可怜?”
夫渠望着窗外出了会儿神,才悠然道:“你我都明白,安国公主的身份不简单。若是寻得机会,你还是略微……旁敲侧击的提醒宁玉公主一二,让她不要招惹安国公主,也不要正面对抗,免得被伤着了。”
阿柠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阿珂她现在对我也愧疚的很,我说话她还是听得进去的。”
沉静之中,有人轻扣了两下门,便听得吱呀一声。
“小姐,蔺小姐的汤药好了。”
阿柠伸手,“给我吧。”
她将那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端了过来,舀起一勺,放到嘴边吹了吹,才送到夫渠面前。
阿柠暗自佩服着,心道自己都闻见这药的味道了,实在算不得好闻,大约是苦的很,夫渠喝起来倒像是在饮白水一般,面不改色。
夫渠倒是个不怕苦的,再难喝的药她都能丝毫不皱眉头的仰头饮下去。
喝完药后,阿柠便叫人将热水桶搬了进来。
“夫渠姐姐,这水热,你泡上一会儿。我就在门口站着,有事你便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