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带兵的?朕若下令封他做三军主帅,岂不令人……皇后,这是想告诉朕什么?”
皇上眼一斜,忽然看着北堂仪就明白了什么似的:“其实,是皇后不想让傲儿进宫吧?”
北堂仪本欲极力否认,辩驳,但一瞅帝王这脸上的玩味笑意,脸上也漾开了爽朗一笑:
“皇上明鉴!
常言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臣妾一人进宫生死未卜就还罢了——
这虎狼之地,臣妾如何能让傲儿再进来,尝这夜夜心惊胆战滋味儿?”
“朕,这地儿,就成了皇后嘴里的虎狼之地了?亏得天下说你贤……”
皇上欲当即呵斥北堂仪善妒,连自己的胞弟都容不下,何以敢做六宫之主,父仪天下——
不想,她音未落,北堂仪已双膝跪在她脚下:“皇上,还记得臣妾当日与傲儿,是因何而进宫的?”
“难道皇后,三十余年的中宫之位,还不够抚平你心里对朕的怨恨?”皇上切齿。
北堂仪冷冷一笑:“三十余年的中宫之位?
皇上不该说这更像是一个金丝笼,臣妾兢兢业业打点筹谋的是皇上的江山社稷,为皇上养下了藤儿与葵儿一儿一女,可皇上又给了臣妾什么?
中宫之女,嫡长女连个储君都不是!
不是,臣妾不争!臣妾知皇上的难处,可皇上知臣妾的难处么?
皇上明知臣妾当年进宫时保北堂家,是为向先帝尽忠,可现在……臣妾与臣妾的娘家劳心劳力一心为大周的千秋大业劳心劳力,傲儿更是出生入死,几经生死——
可皇上……
你可知,你让傲儿进宫……贵为皇贵妃,这一朝同时出了一个皇后一个皇贵妃,是……是北堂家男人们的无上殊荣,可谓富贵尊荣已极——
可已极之后呢?
是——不得好死!”
“何谓不得好死?”皇上拧眉。
“皇上明知故问!”北堂仪眼圈儿红着道,“是谁处心处虑要臣妾与葵儿死,又是谁能轻易一句话,来日就能降臣妾与傲儿降为庶人?弄不好人彘就是臣妾与傲儿余生的归处——”
“一派胡言!”皇上当即大声呵斥。
无奈北堂仪跪在皇上脚边不动:
“既然都是死,臣妾恳请皇上今日就赐臣妾一死,至少是个全尸!若皇上还念臣妾伺候了皇上您三十余年,愿还给臣妾这个皇后的尊荣厚葬,臣妾也算是死得其所,不负来世一遭!”
“胡闹——”
皇上欲拔腿急走,不想,北堂仪提着袍子,追上皇上,又“咚——”一声跪在门边,拦住了皇上的去路,磕头:
“臣妾恳请皇上废本宫之中宫之位,赐自缢于未央宫!然后流放葵儿到莽荒之地,远离长安城,再将傲儿与胞妹北堂骄的一切官爵摘去,贬为庶民,返回原籍,令永不录用!”
“你这是发得什么疯?”皇上虎目圆睁,不敢相信素来恭顺的皇后如此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