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让厨房重新做。简直是欺人太甚。
王氏首先站了起来,本来算是标致的脸上扭曲成苦瓜一样,说道:“郁华铮,你算个什么东西,什么郁府嫡女,都是狗屁。有本事你变成个男人,继承我们郁家的香火。不就是一个被休弃的女人吗?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王氏似是有恃无恐,她相公郁清生是郁府的长子,同时也是独子,以后这郁府的家业势必传给她相公。至于这个郁华铮,难道要让她们养她一辈子不成。
“哦?”郁华铮冷眼看着她,眼眸中出现了一抹厉色,开口说道:“你是谁?你们郁家,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郁家换了主人了。”
她的话音冰冷,似是一把尖刀。看那王氏也是出身富商之家,从小娇生惯养。一直以来都是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何曾被人奚落过。
“我是郁清生的夫人,郁府只有郁清生一个儿子,以后的家业必然都是我相公的。而你,郁华铮,早晚是别人的人,来我郁府撒野,你还嫩......”
“啪”的一声,郁华铮再次栖身上前,给了王氏一个巴掌。将她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打落。
王氏还没有反映过来,就听见郁清生低声喊了一句:“太过分了,郁华铮,你欺人太甚。”
“怎么?你也想骂我?”郁华铮转头看向了他,说道:“你从小到大欺负我的还少吗?”她走进了他几步,淡漠的看着他说道:“还记得小时候你将我推到荷花池里的事吗?我九死一生从鬼门关回来,你倒好,开口闭口一个活该,我自找的。如今,我也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活该,自找的。”她话说完,反手向后面扇了过去,一个巴掌又拍在了王氏的脸上。
这个巴掌郁华铮用了八分力气,王氏被扇的一个转身,直接倒在了饭桌上。顿时桌子上的盘盘碗碗掉了一地,叮叮当当乱响了半晌。
所有人惊慌的跳到了一边,没人敢去拉王氏起来。那王氏承受不住这等侮辱,心下一恼,竟然昏死了过去。
郁清生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有些害怕起眼前的郁华铮,虽然她容貌改变,但是性情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变化。那个又丑又傻的姐姐,真的是和眼前的这个姐姐一样吗?
“你......”郁清生看着她问道:“你不是郁华铮。”他淡淡的说出口。
郁华铮听后先是一怔,随即轻笑出声说道:“对,以前的郁华铮已经死了。如今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死而复生的郁华铮。她要将你们这十几年欠她的都补回来,要让你们知道,人,不是随便就能欺负的。”
她说的是实话,以前的女人死了,蓝宁来了,所以重生在他们面前。可是众人听了她的话,都以为她说的是以前那个懦弱又丑陋的郁华铮,已经变成了如今坚强漂亮的郁华铮。
看着她阴狠的眸孔,所有人都开始心惊胆颤,暗暗回想着自己在过去的几年里,有没有对她作出什么,越想脸色越差,额上的汗开始滴落。
郁华铮冷眼扫了众人一眼,声音冷冷的说道:“怎么?就这样你们就怕了?那你们怎么没想过,我当年是怎么从恐惧中过来的?”
所有人神色一慌,看都不敢看她。
郁华铮回头看了一眼郁清生,开口说道:“既然身为郁家的长子,妻子犯错就是你的错,去祠堂跪着。不到天明不准起来。”
郁清生一愣,呆呆的看着她。
“怎么?我没权利吗?”郁华铮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看了看郁金堂说道:“爹,华筝算不算是这个家的小姐,竟然没有一个人听我的。”
郁金堂看着众人脸上的惊慌,这才发现十几年来他的不管不问到底是造了什么孽。随即开口说道:“华筝,你当然是这里的小姐,是我郁府唯一的嫡女。从今以后,这个家就由你当。”
“老爷,你不能这样做。”方巧娘什么都能忍受,儿子儿媳被侮辱,自己被侮辱,这些她都可以忍受,唯一不能忍受的便是将她当家主母的位置让出去。
郁金堂看着如今当真是慌了的方巧娘说道:“巧娘,把钥匙都交给华筝,这个家以后都是华筝管。你管这个家已经十几年了,现在不管事了也乐的清闲。你我也好想享享清福,安度个晚年。”他轻声安抚道,伸出手来抓住方巧娘的手拍了拍。
“安度万年?”方巧娘用力拨开郁金堂的手,厉声说道:“怎么安度?你告诉我怎么安度?这个女人一回来,郁府就变了天了,你以为我们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巧娘......”
“你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交钥匙的,这个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方巧娘强硬的态度没有一丝缓和,怒道。
郁金堂看着生气的女人,又转头看了看郁华铮清冷的小脸,就在犹豫不决间,屈恒上前一步说道:“郁老爷,本太子有点累了,就不打扰各位的家事了,先告退。”
郁金堂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屈恒太子多加恕罪,小人家里的事情让屈恒太子见笑了。招待不周,实在是万分抱歉。”都是这几个人捣乱,竟然忘记了这个贵客还在这里看着。
屈恒也不怪罪,反而笑着说道:“郁老爷真是客气了,我都跟你说过,以后有可能是一家人,没什么抱歉的。不过要是有人敢欺负铮儿,我可是不干的。”他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是眸子里却冰冷的恨,转头看了一眼方巧娘。
那方巧娘一看屈恒太子看着自己,立即哆嗦的低下了头,完全没有刚刚的意气风发。
“谁叫你多管闲事了。”郁华铮清冷的口气吐出,语气里的不满毫不掩饰,似有责怪之意。
屈恒一听,眸中的寒冷立即软了下来,声音也跟着软绵绵道:“铮儿,人家也没说什么啊,就是舍不得你吃亏。”听的人腻腻的,似有央求的意味。
众人皆是一凛,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眼神偷偷的看向那二人。这就是传说中的腹黑太子屈恒?这,怎么看都不像啊。
屈恒眼神一转,众人立即低下了头。他嘴角轻扬,似是奸计得逞的表情。这一切都看在郁华铮的眼里,她又怎么不明白他的用意。他此举是想告诉别人,她郁华铮是他屈恒心尖上的人,谁人惹了,便不会有好下场。
看看现在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本来郁华铮一个人便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了,如今又来一个屈恒太子给她撑腰,他们如何不怕。
看在他将所有人都吓成这个样子,就先不跟他计较了。
转过头看着他说道:“你在这里已经没用了,可以滚去休息了。”她说的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
她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阵抽气声。郁华铮这样跟屈恒太子说话,是想他郁家所有人跟着她去陪葬吗?
屈恒莞尔一笑,也不跟她计较,低声说道:“那我先休息去了,你也不要太晚太辛苦啊,我会心疼的。”依然像是六月的雨,黏稠稠的。惹得郁华铮的大妹和二妹小脸一阵殷红。
郁华铮看着他离自己如此近的俊脸,低声斥道:“滚。”这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可以听得出是在发怒的边缘。
屈恒看着她恼怒的小脸,这才收起嬉皮笑脸,说道:“走了。”随即不再废话,转个身走出了厅堂。
他出了堂门向旁边的几个院子看了看,最后还是向着这府里最破最小的那个院子走去。
屈恒走后,郁华铮淡淡的开口说道:“方姨娘,你钥匙到底是交还是不交?”没了刚刚的怒气,只是平淡的像是一杯水。
方巧娘咬着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果交了,那么她在这个家就无立足之地,如果不交,以郁华铮和屈恒太子的关系,她有惹不起。所以迟迟不肯说话。
“巧娘,你把钥匙给华筝,快。”郁金堂是生意人,自然知道这里的厉害关系。郁华铮不是以前的郁华铮,他早就看出来。屈恒太子即使不在,这郁府也必然是郁华铮当家做主。他提前说交要是,只是做了个顺水推舟,一来可以弥补他的亏欠,二来不要让郁华铮亲自来要。那个时候不给也要给,他这个做爹的便没有一点尊严了。
“我......”方巧娘还在迟疑。
“来人啊。”郁金堂高声一喝,外面进来了两个小厮,恭敬的不敢抬头。“去夫人的房里将库房的要是拿来给小姐。”他吩咐道。
“是,老爷。”那两个小厮没有迟疑,立即走了出去。
“不要。”方巧娘像是刚反映过来,立即冲了过去,大有不要命的架势,边跑边喊:“不要动我的钥匙。”
郁华铮神色一凛,见她经过自己的身边,迅速抬脚绊住了她。
方巧娘惊呼一声,便直接往前扑了过去,一头栽倒在了地上,顿时额角流出了血来,昏死了过去。
“娘......”方巧娘的三个孩子立即跑了过来。
郁华铮冷冷的看着,对那两个同样吓呆了小厮说道:“将方巧娘送去祠堂,今晚同样不给饭吃不给水喝。”
话落,那两个小厮犹豫了一下。郁华铮猛地转过头来,冰冷的目光看向了二人。那二人吓了一跳,再也顾不上是不是平日里严厉的夫人,赶紧架起来走了出去。
郁清生伸手拉开两个小厮,嘴里喊道:“郁华铮,你这个贱、人。”看来还是老娘重要,老婆被郁华铮打晕了都没说什么,看在他是孝子的份上,郁华铮便手下留情,先不打死他。
“啪”的一声,火辣辣的耳光打在郁清生的脸上,在郁清生不敢置信的目光下,郁华铮轻轻的吹了吹自己有些发红的手掌,说道:“郁清生,你这是跟长姐说话的态度吗?既然你如此心疼你娘,那便跟她一起去祠堂跪着。”
郁清生瞪着眼睛看着她,突然发狠,伸出手来五指并拢,就要给她一个巴掌。郁华铮脸色一沉,眸光一暗,身体微微一侧,躲过了这个巴掌,随即拎起地上的一张椅子,用力冲着郁清生的后背砸了过去。
“咔嚓”一声,椅子应声而碎,郁清生一下子扑到在地上,嘴里吐出了一口血。旁边的郁青莲郁紫莲尖叫了几声才停下来,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郁华铮此时的样子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使者,满身的戾气,看一眼便让人晕厥过去。郁金堂也同样吓呆了,见郁清生吐血,急忙跑了过来说道:“华筝,放过他吧,他毕竟是你弟弟。”
郁华铮本来也没想赶尽杀绝,今日的教训够他们受的,折磨要慢慢来才过瘾。让他们日日活在恐惧中,尝尝郁华铮以前受过的苦,这样才算是报复。
“都关进祠堂,让他们好好反省一下。”郁华铮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身后四个小厮立即跑了上来,拉起晕倒的三个人向祠堂里走去。郁金堂松了一口气,到底是放过了郁清生。
郁青莲和郁紫莲几乎要抱在了一起,惊恐的看着郁华铮,心里默默祈祷着,郁华铮没有看到自己。
“你们两个是想被拉进去,还是自己过去?”淡淡的声音传来,二人低下了头,默默的走出了房间。
真娘和柳儿奉命去祠堂看守母子四人,也跟着走出了厅堂。房间里瞬间便只剩下郁华铮和郁金堂两个人。
“爹是否认为女儿做的不对?”郁华铮轻声问道,淡淡的声音没了刚刚的寒栗,但是同样不含一丝温度。
郁金堂摇了摇头,叹息道:“只怪以前爹爹没有看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爹不怪女儿就好,女儿先去休息了。”话说完,不再停留一刻,转身走了出去。
郁金堂看着郁华铮小小的肩膀,再次叹息了一口,心里的愧疚慢慢的往上涌来。出了厅堂,墨色的天空显得安逸无比,远处的祠堂里灯火通明。看了好一会,只看到一个身影来回走着,最后安静的坐了下去。目光定在那抹身影上,许久许久。他终是收回了视线,也收回了那抹哀伤,转身向着寝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