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的姿势,花颜不由一阵恍惚,还没回过神,弩上箭已射出,‘咻’地一声钻入草中。
“射中了。”宗政龙幽放开手,声音恢复如常。
背心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膛的细微震动,有那么一瞬间,花颜竟突然觉得那略带沉哑的声音很好听。
甩了甩头,咬唇,轻而尖锐的疼痛让她神志一清,登时知道自己方才差点魔怔了,背上不由惊出一层薄汗。
自有记忆以来,她所面对的都是各种恶劣的环境和冷漠残酷的人情,对于这些,她早已能应对自如。
但是没人告诉她,如果有人对她好时,她该怎么办。
在心中她再次骂了自己不下百遍,这个男人当初是怎么对待她的,绝对不可以被他的温柔所骗,不要再一次伤心了。
“下去看看。”就在彷徨无计的时候,宗政龙幽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她还在思考该怎么从马上下去才好,身体便已被宗政龙幽抱离马背,轻轻落在地上。
大约是在马上坐得久了,花颜脚刚触地,立觉一阵腿麻,差点跪到。
尚幸被宗政龙幽及时扶住,直到她站稳,方放开手。
定了定神,花颜姿势别扭地走向草丛,从上方拨开,一只灰色的野兔侧倒在里面,肚腹上插着一支箭,已没了气息。
她撑着酸软的腰缓缓蹲下,然后探身抓住野兔的耳朵将它拎了起来,回头向他望去。
男人高踞马上,背对着初升的朝阳,看不清脸上惯有的冷漠神色,那映在晨光中的身形竟让人产生威凌迫人的错觉。
“在想什么?”宗政龙幽见她蹲在那里半天不起身,于是一扯缰绳,让马儿慢慢踱了过去。
看他走近,花颜心中莫名一慌,忙站起身笑道:“本公主在想,王爷的箭法真准。”
“既然要射,自然要一矢中的,否则等猎物有了警觉,想要再捕获便要耗费一番周折了。”宗政龙幽慢悠悠地道,声音中隐约流露出一种让人心发寒的冰冷。
花颜闻言,突然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他这话中大有深意,但一时又无法揣测。
没容她多想,宗政龙幽便弯腰,探下身将她又抱上了马背,不紧不慢地往没有人到访的密林更深处走去。
不时有雉鸡又或者鹿麂从面前跳过,他却再也没出手,花颜对宗政龙幽异常的举动疑惑起来。
“宗政龙幽,你不猎点什么吗?”在皇族的狩宴中,从猎物的多少代表着能力的强弱,是与自身荣耀切身相关的事。
哪知宗政龙幽一拍挂在马屁股上晃悠晃悠的野兔,笑着反问:“这不是孤的猎物吗?”
花颜一时无语,还以为你有多有志气,原来这么怕出头啊。
龙幽顿了顿,又道:“射杀这些既无反抗能力又无用处的小东西,有何趣味可言。”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儿,一道火红的影子突然从不远处的乱石荒草间一闪而过,宗政龙幽话声嘎然而止,举弩便射。
不料斜刺里蓦地飞来一支疾箭,硬生生将他的箭给磕开了。
这一阻挠,那道红影立即消失在了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