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破碎的冰渣。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在柏云心中疯狂的滋生,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人。
而现在......
他被自己的世界抛弃了。
第二天,吴桐并没有去和那个男人去看电影。昨晚的一场雨,让她感冒了。躺在被子里发着高烧,嘴里却还呢喃着那个男人的名字。
站在屋里,看着神志不清的吴桐,柏云第一次知道了那个男人叫李旭。他沉默了很久,最终转身走出了屋子。
......
再次回来的时候,屋内已经多了一个男人。柏云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包退烧药,静静的看着屋内的一切。
他很平静,比起车祸时父母双亡,和老院长去世的时候,他平静了太多。窗外下着暴雨,窗台下放着一包被淋湿的退烧药。
16
那天之后,吴桐再也没有见过柏云。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她和李旭确定了恋爱关系。那个在她生命中只出现了几个月的沉默男孩,逐渐淡出了她的记忆。
“你不要再死缠烂打了!”
“我......死缠烂打?”
冰冷从心底涌出,随着血液流到了四肢百骸。吴桐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上流下一行热泪。她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仿佛要看到他的心里。
“别这么看着我,要不是你当初骗我,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男人从一开始的没底气,越说越有理,“我这么多年爱你疼你,你却这么骗我。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不在了,我会有多伤心!”
“你伤心?”
吴桐苍白的脸上,出现一丝潮红。她止不住的笑,笑出了眼泪。
“现在是你抛弃了我。”她怔然的看着窗外,“是,当年是我骗了你。我小时候就是因为绝症,才会被家人送去孤儿院。”
“但我真的没有想到,一个和我生活了十七年的男人,一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会在我查出绝症的这一天抛弃我和孩子。”
“你真的好爱我。”
男人脸色难看,却说不出话来。透过窗户,柏云被同学拉着,目光落在病床上的女人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女人苍白的脸,让他非常难受。
“哼,我不想再和你争辩这些。”男人扔下一张卡,“这是你的医疗费。看在十七年夫妻的份上,你好自为之吧。”
“呸!真是渣男。”柏云身边的两个男生唾了一口,回头看向柏云,“走吧白木头,下午可是老怪物的课,晚了就完蛋了!”
柏云点点头,正要走的时候,浑身一僵。
“李旭,我真的看错了你!”
柏云豁然转身,相隔数米远,吴桐那陌生又熟悉的脸,以及眼角那一颗泪痣,彻底打开了他尘封的记忆。
柏云的两个同学被他吓了一跳,还没有说什么,身边的人已经冲了出去。在所有人惊讶,并且愕然的目光中,柏云一拳打向了男人。
“妈的,你干......”
男人的话没说完,柏云又是一拳上去。牙酸的声音响起,柏云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一拳接着一拳。
他手上的血,也不知道是男人的,还是他打的太用力,划破了皮。
“白木头今天受什么刺激了。”柏云的两个同学互相看了一眼,咽了口唾沫。要知道柏云在他们大学里,可是有名的乖宝宝,从来不惹事。
“这是要往死里打。”他们对视了一眼,赶紧上前拉住柏云。
“你......”
“你什么你,赶紧滚,大爷我拉不住了!”柏云的两个同学脸都憋红了,他们以前咋不知道柏云的力气这么大。
“好,你等......”
“等你大爷,再废话老子放手了!”柏云的同学作势欲放,颇有一种关门的放狗的感觉。
男人踉踉跄跄的滚了出去,柏云也安静了下来。他两个同学放开了他,呆呆的看着柏云走进病房,安静的坐在病床前。
“日,白木头今天怎么了这是?”
“这都看不出来,白木头是春心动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怪不得你大爷,还差十分钟上课,日!”
一出大戏落下了帷幕。
吴桐看着坐在一侧的柏云,轻声道了一声谢。十七年光阴变幻,即便是柏云也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她,她就更不可能认出柏云。
对于吴桐的道谢,柏云摇了摇头,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吴桐也没有在意,她苍白的脸望着窗外的梧桐树,闭上了眼睛。
她从来没有像这段日子一样清醒,更没有像这段日子一样疲惫。
房间外面忽然跑进来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看了一眼柏云,缩在吴桐的床头。吴桐苍白的脸上划过一丝温暖。
“小叶子,乖,叫哥哥。”
“哥哥。”
柏云点了点头,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