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了整整七世,答应了她无数的条件,暗中救了她无数次,一次又一次地付出,一次又一次地感化,才勉强赢回了她一点的回眸。
第九世追上她的时候,他就不敢强逼了。
她还是很警惕他,看他几眼,不怎么跟他说话。
第十世找到她的时候,他尽量收敛獠牙,表现地像一个乖徒弟。
她稍微放松了警惕,肯跟他说几句话了。
他在她身后,默默地陪着她修仙,直到她飞升失败,都没有做越矩的事儿。
这是第十一次找到她。
她见到他的时候,很惊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模样。
她像小时候一样,揪了他的耳朵。
久违的温暖,让他禁不住得意忘形起来,想要更多。
今晚忍不住,又说出了威胁和逼迫的话,惹得她又恼怒不已,像几百年前一样,不理他、不看他。
“她,好像变了。”
赦反手擦干净唇侧的鲜血,呆坐在树下,背靠着树干,仰起头,看着苍穹之上那一弯清冷的月,“不一样了……”
究竟是什么地方变了,他又说不上来。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她有多孤独。
他是她万年的岁月里,陪伴她最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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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凌音回到凤府之后,躺在软榻上,睁大了双眼,瞪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内心深处,很多东西,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错了。”
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凤凌音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赦对我,是一厢情愿的追求;我对赦,又何尝不是一厢情愿的母子关系。”
她把那孩子,当儿子。
这本身就是错的。
赦早就长大了,是她拒绝去把他当成个男人来看,对他的记忆和认知,还停留在他六岁的那一年。
“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七夜出事。”
凤凌音毫无困意,索性不睡了。
她起身之后,走到了窗台边上,正好看见了那一株盛开的幽冥七色花,在熹微的晨光中,摇曳着七色的光泽。
她禁不住伸出一只手来,轻抚花瓣。
耳边回荡着的,是赦威胁的话语——
“希望师父不要嫁给凡间无聊的未婚夫。”
“为了避免悲剧的重演!”
“为了避免悲剧的重演!”
“为了避免悲剧的重演!”
……
一股寒意袭来,从头顶,一路贯彻到脚底。
凤凌音起了一身冷汗,就连呼吸都变得不平稳了,胸口起伏着,长袖之下,一双拳头不由得捏紧。
一想到七夜的生命,会受到威胁,她就无法保持冷静!
如果刺激得赦狂性大发,重蹈第八十一世的覆辙,把七夜杀了,把七夜的九族都给诛了,那绝对是最糟糕的结局了,是她无论如何不能容忍的!
七夜纵然是天煞之体,被天帝接受了祭品,极有可能拥有不凡的背景,但也是未成长起来的七夜。
七夜的修为和权利,在西玖国,或许无可匹敌,但是在拥有一两千年修为的赦面前,哪有正面打的实力?
赦最强的是魂道修为,是瞳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