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梦一进门,就看到最喜欢的六皇兄,被凤凌音拿着一把银色的匕首,刺进了心窝子里。
眼前,一片血红。
凤姑娘要谋杀六皇兄?
这是什么状况?
“闭嘴!”
赦蓦然间转过头,银瞳之中,划过一抹厉色,“不许再乱叫,要是引来了别人,我撕烂你的嘴!”
纵然受了伤,赦的声音,依然充满警告,恐吓度十足。
瑜梦半张着嘴,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为什么?
她努力压抑着,嗓子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眼角,已经湿润了,豆大的泪珠,禁不住地滑落。
“是我要自杀,师……凌音阻止了我。”
赦的脸色,恢复了平静。
有外人闯入,所有的一切都被打断了。他不得不把匕首,从心口的位置拔出来。
若是让外人误会了师父,就不好了。
他已经给她带来了够多的麻烦。
云家对她的暗杀令,订婚宴唆使太子抢婚……若是再闹出一个刺杀门,她肯定要背负上对邻国皇子行凶的罪名,怎么都洗脱不干净。
而且,一旦瑜梦大声嚷嚷,把阁楼一层的景霂和神七夜给引了过来,事情就会陷入彻底无法收拾的局面。
她已经开始厌恶自己、恨自己了吧。
不能让她更恨自己了。
“自杀?”
瑜梦回过神来,走上前去,取出常用的止血药粉,帮六皇兄撒上去,眼睛里泪珠涟涟,“呜呜,六皇兄为什么要自杀啊?”
“因为,我的咳血症,已经没有治愈的可能了。”
赦的唇角,浮起一抹苦笑,“活着就是受罪,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瑜梦愣住,高声道:“那你也不能有轻生之念啊!还有机会的不是吗?景副院长已经积极地帮你治疗了,你的症状也有好转的趋势了,干嘛这样轻易就放弃?!”
她想不明白。
六皇兄这么年轻,年轻人的求生欲望,不都是很强的吗?
“有什么可活的。”
赦的银眸之中,满是悲哀的死寂。
失去了温暖。
只剩下黑暗。
像一只困兽,只能不断在伤人三分,再自伤七分之后,躲在暗处舔伤口。
瑜梦一脸惊讶。
这一瞬间,她在兄长的脸上,看到了完全不属于他这个十八岁年纪应该有的沧桑、死寂眼神。
“哎——”
瑜梦不知道该怎么劝他,看到他心口处的伤口,血止住了,便稍微放了点心。
然后,她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对凤凌音道,“凤姑娘,你是神医,是专业的,不过来帮六皇兄包扎一下伤口吗?”
一直在那里像个没生命、没表情的雕像,是想干嘛?
救人不应该是医生的天职吗?
凤凌音一双妙目,淡漠地注视着赦心脏口处的伤口。
包扎?
他自己刺出来的伤口,为什么要她去包扎?
他拉着她的手,用银月之匙威胁她,要寻死。就是玷污了银月之匙!
当初,她是一个师父、一个母亲的角色,把银月之匙送给他,寄托了对视若亲子的爱徒,殷切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