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早便说过,他也晓得,虽梁氏是个刀子嘴,但从来都是豆腐心,更何况如今没得她来支撑,茶娘一人真是无法掌家,她是真个儿的待茶娘同岳三郎,岳三郎自然也是瞧在眼中记在心头的。
梁氏乐呵呵的道:“这话我虽爱听,但茶娘啊,娘我这般,丢了你阿爹在家中为的确实只有你。你若是好了,你娘我同你阿爹才真正儿放心呢。你们三姐妹,虽我们盼了想要哥儿,但这到底都是命,认了命还不得好好过下去?我们只盼你们三个好呢!”
茶娘红了鼻头,她也晓得是阿娘命苦,生了两个哥儿,皆是不足一岁就没了。阿爹阿娘娇养她们三个,费的最多心力的便是自己,若是以后她好了,自当不会忘了阿爹阿娘!
仪姐儿伸手用筷子费力的夹了块肉放到了茶娘碗中,还乖巧的歪着脑袋道:“阿娘,莫哭鼻子。吃肉呢!”
梁氏统笑道:“快看你家仪姐儿!”
茶娘看了看仪姐儿那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终是忍不住的一声笑出,仪姐儿自个儿还乐的像个傻子似得,茶娘摸摸她的脑袋,这才低头将肉放入嘴中。
人多力量大,剥树皮倒是快,申时一刻便统已剥了个干净。
称了重,岳三郎虽要让价,但两顿饭吃的实在太好,便是赵魏新自个儿统不愿意,足足的算了斤量,十棵杜仲树整二百二十斤!赵魏新给的不比市价少一两,十两银子一斤活杜仲,虽自个儿已赚不了太多,但到底搭上了仁济堂,更何况这一半钱也是赚得!
这二百二十斤便是二千二百两银子,赵魏新给了岳三郎两张千两银票子,习惊鸿看过,都是真的,心底越加觉得这赵魏新竟是个如此老实的!赵魏新又给了岳三郎两百两白花花的现银,银子堆在桌子上,晃得梁氏险些晕了头,她哪知道岳三郎这番做的竟是如此大的生意!便是茶娘统未料到,这杜仲竟然价贵至此!这会还真个儿叫三郎出门便抓了个商机,家中境况怕是真个儿要大转了……
茶娘心惊至此,岳三郎也并未好那多少,他心惊肉跳又十分惶恐的送走了赵魏新一行人,看着他们往那码头方向去了,再归家来立即就叫茶娘收拾细软。
茶娘惊问:“三郎,为何要收拾细软?可是你又要去哪?”
岳三郎赶紧安抚了满脸惊恐不安的茶娘道:“你且安心,并非我要出门,是咱全家要出门。咱们赶紧收拾收拾去小石坝一段时日!”
茶娘看向梁氏,梁氏又看向岳三郎,皆是不明白。
岳三郎却并无太多时间再同她们细说,只又赶紧道:“给你们半个时辰收拾收拾,我去趟桃花村,曼姐儿那事我始终得问一问去,至少不能让大哥叫曼姐儿给打死!鸿哥儿你在家中细细与她们说个分明,待我家来咱们立即就走!”
习惊鸿原是个心窍明白的,立时就点了点头,待岳三郎换了个外衫鞋子一走,他立即便对茶娘同梁氏解释道:“这是笔横财,姨父心中所忧的是怕这笔横财会招来横祸。世人之心,皆要防之。那小厮伙计,邻里乡间,瞧见了这事的人不少,看见给了银子的更是数双眼睛。不怕横财,但怕人心招横祸。防着点儿,警惕点儿皆是万安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