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时猩红着眼睛,死死瞪着陆老督军,因为愤怒到不可遏止,手都在发抖。握着枪的右手非常用力,手背青筋暴起。
老爷子冷眼看他,“怎么?你还要跟我动手吗?”
动手?
陆子时已经很努力地克制他的愤怒了,他怕他再继续待在这里,真的会忍不住动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陆子时现在的底线就是张相思。
他甩开拉着他的张婉露,抬脚跨出了门槛,快步往外走去。
他前脚刚走,老督军气得剧烈咳嗽起来,张婉露急忙扶住他,担心道:“爸,您别生气,子时那孩子也是一根筋还没想明白,等他想明白了,自然就会回来向您请罪的。”
老爷子身子晃了晃,声音有些说不出的苍老虚弱,“他为何就不明白我的苦心?我的日子不长了,我怕在死之前,还等不到天下一统的那天……”
张婉露扶着他,安慰道:“爸,会的,肯定会的,爸您有菩萨保佑,会长命百岁的。”
老爷子摇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这辈子有两大憾事,一是未亲眼目睹天下一统,二是至今还未有孙女的下落……我若真的就这样去了,不甘心……不甘心啊……”
想起至今流落在外生死不明的孙女,老爷子沧桑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张婉露想起自己可怜的女儿,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
陆子时出了督军府,直接上车,他气息有些不稳,怒气冲冲,“去火车站!”
车子缓缓起步,陆子时气得想杀人,“开快点!你他妈会不会开车!”
开车的士兵不明情况,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赶紧一脚猛地踩了出去。
陆子时沉着脸坐在副驾驶。
士兵吓得大气不敢出。他原来开车挺快的,后来是少奶奶晕车,少帅就命令他以后开车必须非常慢,速度要稳,不准有任何颠簸,他谨记少帅吩咐,没想到今天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不怪人家说伴君如伴虎。尤其此‘君’还是个脾气暴躁阴晴不定的人。
士兵咬着牙齿,心头觉得自己忒委屈了。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在路上跑着,终于在十分钟之内赶到了火车站。
火车正在鸣笛,快出发了。
在火车站执勤的士兵们见到陆子时,全都跑到跟前,恭敬地敬礼,“少帅好!”
陆子时沉着脸,喝道:“立刻把火车站给本帅围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出!”
“是!”士兵们不明所以,只知听令。
很快,火车站就被包围起来,原本已经快出发的火车也被迫停下。
陆子时带着一众士兵站内外地搜查,最后将所有能搜查的地方查完了,仍然没有发现张相思的踪迹。
接下来的三天,陆子时没日没夜地到处寻找张相思的下落,几乎把整个云州城全都找遍了,却依然没有张相思的任何踪迹。
城门、码头、火车站所有能出城的地方全部被他封锁包围,没有任何人能出去,也没有任何人能进来,老百姓们怨声载道。
周忱担心地道:“表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已经快三天了,你这样一直封锁着出口,不让任何人进出,严重会引起暴、乱的。”
陆子时眼睛通红,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怎么办……周忱,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