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是老二,他们那个小队伍上面只有一个大哥,她是老二。但因为她年纪最小,没有人愿意叫她二姐,可是叫她小二又太难听,感觉像是古代茶楼饭馆里的店小二。小二不能叫,小三自然更加不能叫了,所以她就成了小四。
她被人叫了那么多年的小四,只是到最后,叫她的那些人,连一个善终的都没有。被她杀,被她的仇人杀,最后终归是一个都不剩了。
她上辈子感觉到的最深刻的人间冷暖,除了一个男人之外,全部都是他们给她的……
甩开了那些脑海中易清怀疑如果她不想起来,是不是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会真的渐渐模糊到消失的画面,易清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擂台上已经开始的比试上。
对于易三郎给她的这个称呼,易清没有反对过,就任由他那么叫了,易清知道,但她没有去考虑过那个原因,她知道她是想记住些什么,可为什么要记住,她没有敢管……嗯……田和很厉害,可是,“小雷鸣”更厉害,擂台上几乎是一面倒的态势。
这场比试没有必要再看下去了,对她有用的东西一点都露不出来,站在这里也是白站着。易清索性又回去了,回到了抽签的地方,想着小雷鸣就已经这么厉害了,她以后筑基了去纳灵秘境,一定要见识一下真正的雷鸣是怎样的。
当然,易清想要见识真正的雷鸣,不是想看看他长什么样之类的,易清是见过雷鸣的,在明台弟子的擂台上,她甚至见到过对方三次。雷鸣也不是每年参加评选直接空降到争排名环节的,他也是要得了八分才能够去争排名。易清凑巧,看到过三次他的比试。
那三场比试,全部都结束的干脆利落,雷鸣甚至根本就没有动手,上了擂台,对手就认输,毫不犹豫的认输。这个,也是让易清记忆犹新。
据说,雷鸣的年度评选绝对是最轻松的。他几乎都不用动手,对手抽到了他就认输。每年他最多只会有那么一两场比试,都是到最后的时候,要争头名的时候,才会有人不愿意放弃,要和他打一场。
至于结果,自然没有什么意外。
易清记得雷鸣在擂台上的形象,雷悟就已经够壮了,高她两个头,有她两个粗。但雷鸣,却还要比雷悟更加高大一点。整个人站在那里,幸亏是收拾得干净,否则的话,估计看着都跟个野人差不多了。
而让易清更加深刻的记得的,是那样一个看着粗莽的男子,并不是外表那样的莽汉。他上擂台下擂台,脚步和身影都格外地沉稳。对手认输,他也不见多少得意和目中无人,哪怕面对的是一个刚刚到明台,连刀都耍得不怎么样的小师弟小师妹。只要对手认输了,只要比试结束了,他都会讲一句承让……
虽然被很多人叫疯牛,但他只是在该疯的时候疯而已,不该疯的时候,那男子怕是要比大部分人都正常。虽然外表看起来像座铁塔,一颗头的体积和身体与粗壮的四肢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微小。但那却是一个肌肉之下包裹着一颗玲珑心的人。
易清没有那个缘分,在雷鸣还没有去纳灵秘境的时候,跟他成为对手,好好的切磋一下。但是以后,总会遇到的。不仅是遇到他,雷鸣跟纳灵秘境里面的许多师兄师姐比起来,还是要差得远了。
以前,不是没有人独占明台弟子的头名十几年,甚至更久。以前,不是没有人在东山府风头无双。以前……弟子们的口中有很多以前,在那些以前里,总有格外耀眼的那么一个弟子。而现在,那些弟子,都在纳灵秘境里面。
筑基弟子的寿命有五百年,这样久的时间,在易清的印象中,简直可以陪着一个朝代从开始到覆灭了。这样久的寿命,简直是只有妖精才会有的。
但在荧珑界的纳灵秘境之中,就有那么些妖精。他们天资纵横,自己又勤恳用功,再加上几百年时间的锤炼……纳灵秘境里面,尽是这样的一群人。
易清即便是再自信,她也没敢想过自己可以好过纳灵秘境里面的那些师兄师姐。不过,总有一天,她会去纳灵秘境,那些很多她都没有见过,只是活在弟子们的嘴巴里的人,她都可以亲眼见一见。
雷悟结束了比试,跟田和一起回来记录胜负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去看总是一副模样,令人怎么观察都看不透的易清。
赢田和真的不费力,他胜了。但这也就代表,他们的比试,很快就要开始。
易清在想纳灵秘境,在想葬剑大陆,在想上界覆灭掉的紫霄峰。不过,在雷悟他们回来之后,她还是一瞬间就回到了现实。
谁赢谁输已经不用多说了,易清在从擂台下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的对手是谁了。除非雷悟故意输掉比试,否则,他们是一定要打一场的。
她的休息时间现在已经够了,比试什么时候开始,取决于雷悟。易清只是看了他一眼,打量了一下她接下来的对手,没有任何催促的意思,但雷悟明显是有一点误会。
他在易清旁边转了两圈,魁梧的身形很是有一种压迫感。但雷悟似乎并不是很擅长跟姑娘说话,尽管这姑娘是个废物,他也有点开不了口。他能对一群男弟子用很动人的声音吼,可是对一个女弟子,却是连怎么说话都不会。
在易清旁边走了几步,不知道该说什么。适才跟田和的比试又不是很费劲,雷悟本来就有不休息直接开始的想法。见易清看他,他更是觉得易清估计是想要立刻开始比试,便直接离开了这块休息加抽签的地方,明显的是要去擂台。
雷悟也是聪明的,比过了一场之后,他之前的烦乱心绪全部都消散了。但再坐一会儿,恐怕又不好了,所以还不如直接开始比。
看着雷悟大步离开,易清倒是有些反应不及。
“师兄不用休息吗?”
她心里这样想着,嘴巴里也这样问出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