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土重来。
但敌方打赢步卒为主的大宋,那即是一场大屠杀,往往重创宋军,甚至歼灭宋军,致使宋军元气大伤。
永乐城全军覆没那样的惨痛大败,虽是同西夏大军围困有关系,但如果大多是骑兵的话,何愁突围不出?
所以,灭西夏,不仅仅是复仇那么简单,而是一种赋有超前意识的狂热战略。
除了获得大片良马牧场,品质最为优良的西域马,以及最具耐力的蒙古马,便可以通过商贸,源源不断的进入大宋,等于是打开了一扇彻底改变大宋兵种劣势的大门。
但是。
如果仅纯粹以战争角度来说,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最核心,最重要的东西,还不是以上那些。
赵宋朝廷的软弱,就是缺乏这种东西。
大宋兵士单兵战力逊与北方游牧民族,也是缺乏这个东西。
章经略和种师道看样子没有想过灭西夏,忞山先生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还是因为缺乏这个东西。
而这个东西,倒是可以讲出来。
“狂野之心。”
高守尽量选择他们能理解的词汇,说出观点:“大宋上下,最缺狂野之心,若有狂野之心,灭夏不难。”
高守点到为止,因为他知道,说多了他们不一定消化的了,自己面对的是三个好几十年儒学思维熏陶的人。
自己提出的狂野之心,与儒道提倡的中庸之道,谦谦君子,礼仪之邦等概念,全都背道而驰。
儒道本身并没有问题,如果是大一统和平年代,儒家一些思想还是不错,可大宋处于群狼环伺,弱肉强食的环境之中,北方一些游牧民族还处于奴隶社会阶段,野性未脱,侵略性十足,如狼似虎。
这种情况,大宋统治者还利用儒道,把万民的心性,教化压制成遵守礼仪,懂得谦让的绵羊,然后又要招募这些绵羊进行训练,派上战场?
还期望这些稍微武装的绵羊,能战胜虎狼?
不过虽然有这普遍性,但不是全部百姓的心性,都成了绵羊,鲁达就不是。
但鲁达这种拥有狂野之心的莽撞汉,如果不是在前线厮杀,放在大宋社会中容易冲动出问题,以武犯禁,然后要不是被抓起来,就是落草为寇,官府欲除之而后快。
所以类似鲁达这样的,注定不多,也难以生存,更别提成为社会主流。
而鲁达这样的人,在汉唐时代,不会被压制这么狠,因为汉唐尊崇尚武精神,武艺高强者受世人尊重,出头机会大把。
当然,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对他们输出思想,也不想说服他们,只是他们问起,又看他们以诚相待,就随意点一两句。
种师道从沉思中,缓过神,问道:“如何使我大宋上下能有狂野之心?拥有狂野之心,又如何灭西夏?”
高守感到有些意外,与想象中的不一样,包括忞山先生在内,都没有批驳自己说的话,而是瞬间陷入沉思,可见他们很重视自己说的话,愿意广开言路,说明他们也是有大智慧,能容纳的人。
这样倒是,可以多说几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