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他们走了,我让陈武公子带你去看大夫。”
花奶奶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连带着身子剧烈的起伏,她将一旁的古书拍了拍,我忙拾起抱在怀中,她道:“书中的人……是昔日的故友……若有机会,去找他……”
“奶奶……奶奶!”
花奶奶留下了最后的遗言,她的手还被我握在手里,眼睛还紧紧的看着我,嘴边还好像有未说完的话,可她再也不动了,任我怎样叫她,怎样哭喊,她都不动了。
我还不知道曼纱华和渊著的结局是什么,花奶奶还未把故事讲完,怎可先去。
还有零星的箭从窗外射了进来, 我抱着花奶奶不愿她离去,短短的一瞬,他们怎么就可能将我唯一的亲人带走。
花***身子渐渐的冰凉了起来,外面的厮杀声也越来越弱。
过了好一会,我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外面安静的吓人,我拿了件长袍,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走了出去。
不大的院落里横七竖八的躺着锦衣的尸体,地上覆着厚厚的一层断箭,大槐树被鲜血染得诱红,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扑鼻而来,百里之中没有一个人还是站着的,突地有人抓住了我的脚腕,我一惊,低下头去看。
原来是陈武,他没死!
我忙跪在地上抱着他破涕为笑“你还活着……”
他闷哼一声,我松了手,他的身上数不清有多少处伤痕,多个个流血的地方,我甚至连碰都不敢碰他一下,我将长袍盖在他的身上,问道:“你怎么样,等我去拿纱布和酒……”
她锢住我的手腕,沙哑道:“不必了……你跟我走吗?”
他再次将这个问题抛给了我,我哑口无言,想到花***死,我心中已然崩塌,但我还不能走,我要等陈文,我与他有约。
他见我没有回答,于是虚弱的笑了笑道:“你若不跟我走,我离开南玉了便再没有人这般保护你了。”
“陈文会来接我。”我倔犟道。
陈武反手将衣袍掀开,他持着剑慢慢的支起了身子,我扶住他,他看着我道:“我叫陈斌而非陈武,其余的我暂且还不能告诉你,后会有期。”说罢他挣脱开我的手,独自拄着长剑,一瘸一拐的将身子拖到白马上,策马而去,他的血沿着小路一直滴落着。
“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何不多留一会……”我喃喃自语道。泪痕还漾在我的脸上,心莫名的揪了一下,陈武会没事的,他回到府中自会有人处理他的伤口,不必担心。
遍地的横尸让我心头发麻,花***离去更让我不敢面对那件屋子,我坐在大槐树下,将身子蜷缩在了一起,这是我家,我是要离开了吗。
蓦地,我站起来,将尸体一个个的从院子里拖了出去,百人的尸首,血流成河,我拖到第五个的时候已然没了力气,我坐在院外的高坡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陈文陈文你在哪里……花奶奶没了,我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就只有你了。
仿若天听到了我的哭诉声,陈文骑着高马来了。
他看着这一屋子的惨状,不禁将眉头皱起,眼眸深深的望着这间小庭院,他从高马上下来,将我抱到了他的怀里,他拍着我的头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阿绿不怕,我在这呢。”
这个怀抱多么温暖,多么像阿爹的怀抱,给了我踏实心安的感觉,哭着哭着便没了泪水,许是我真的吓到了吧,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血,第一次见到成百人的尸首,我心里隐隐还是为陈武担忧着。
陈文沉着一张脸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桶,向空中抛去,一朵金色的烟火绽放在空中,他就这样一直搂着我,轻声安慰,我的心里的恐惧渐渐褪下。
半柱香的时间,小路上涌来了一队人马,陈文站起身子,挥手下令,那些人将房院里的尸体一一抬了出来,拖到好远,直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
“花奶奶还在屋里。”我站起身子失魂落魄的往屋内走去,陈文紧紧的跟了上来,我伸出手去摸花***手,原先温暖的手已经变得冰冷僵硬,任我怎么捂也捂不热。
“阿绿,我们把花奶奶葬了吧。”陈文道。
我艰难的张了张嘴,却发现难以开口,亲手将花奶奶埋葬在黄土中对我来说是多么艰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