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坐着。直到萧哥订餐回来,阿娇都没有醒转的迹象,我就起身告辞了。
张清和阳阳还在医院大楼的外面等我,张清是死是活我可以不予理会,但是天色已晚,我怕阳阳饿坏了。
“妈妈,娇娇阿姨是不是舍不得你走?你怎么上去了这么久?娇娇阿姨的病很严重吗?”我拉开车门的时候,阳阳正眯着眼躺在张清的怀里,小脑袋一笃一笃地打瞌睡。他抬抬眼皮发现是我,立马满血复活,叽里呱啦问个不停。
“饿了吧?我们去吃饭怎么样?”我对阳阳连珠炮似的询问避而不答,猴着腰把他从张清的怀里抱过来,让他歪在我的胳膊上。
“嗯,我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阳阳皱着眉头摸了摸自己瘪瘪的小肚皮,噘着嘴埋怨我,“妈妈你也不速度一点,我和爸爸等的脖子都酸了!爸爸又不让我打电话催你,真是让我抓狂!”
阳阳这个小机灵鬼,词汇倒挺丰富的,嘴巴噼里啪啦像个小炮竹说个不停,半点不见刚才瞌睡连天的模样。难道那些瞌睡虫子平白无故被吓跑了?
当阳阳窝在我怀里撒娇时,张清一脸温柔地注视着我们母子互动,宛如在欣赏一幅珍贵的画卷,眸光宠溺。等我扣上安全带,他轻轻说了一声“坐好勒”,然后才慢慢发动车子。
下班的高峰期已过,街上虽然还有行人,却减少了不少,我们的车偶尔路遇红灯,间或有片刻的停顿,随即又快速往前驶去。一路安静,只有路上霓虹灯闪烁,在车内留下一个浅浅的光影,转瞬不见。
我坐的位置能够一眼看见前方的道路,车灯的强光之下,不远处的路灯都清晰可见,犹如一条长河,延绵而去。
窗外璀璨的霓虹灯投射进来,五光十色的灯光笼罩着张清立体生动的五官,脸上的表情时隐时现。
因为阳阳强烈要求吃牛排,张清把车停在一家富丽堂皇的西餐厅门前。走进餐厅,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淡淡的光,使整个餐厅显得优雅而静谧。柔和的萨克斯曲充溢着偌大的空间,如一股无形的烟雾在蔓延着,慢慢地占据你的心灵,使你紧张的心渐渐地得以放松。郁金香散发出阵阵幽香,不浓亦不妖,只是若有若无地抚慰着你的心情,使你的心湖平静得像一面镜子,溅不起丝毫波澜。
雅致的环境,彬彬有礼的侍应生,优雅的客人,不时地小声说笑,岁月宁静而美好。
张清左手拿叉,右手握刀,餐刀和餐叉向盘子稍加倾斜,小心翼翼地用叉叉住表面金黄的牛排,动作优雅地把它们切成一小块一小块。阳阳臭屁地在脖子上系上一条白色的餐巾,规规矩矩坐着想努力做一回小小的绅士,可是一双骨碌骨碌直转的黑眼珠子,却又暴露了他那蠢蠢欲动的内心世界。
“阳阳是不是很想自己切牛排?”张清夹了一块牛排放进阳阳的嘴里,轻声问道。
“是的,爸爸!”阳阳一听眼睛发亮,哧溜一下蹲在椅子上,扬起手臂跃跃欲试了。
“可惜你还小,再过几年你就可以自己动手了,今天还是爸爸为你代劳吧!”张清自然地放下刀叉,不着痕迹地将阳阳再次稳在椅子上坐好,“我们阳阳今天只需要像一个小小的绅士享用爸爸的服务就行了!”
“哦!”阳阳嘴一撇,无可奈何地又端端直直坐好,可惜这个标准的姿势没有保持到五分钟,他又原形毕露将下巴搁在餐桌上好奇地观看他老爸表演切牛排的高超技艺去了。
张清切完牛排以后,就推到阳阳的面前,努努嘴示意他可以开吃了。阳阳小口抿了一小块,闭着眼睛回味,似乎意味无穷。
“哇!好好吃噢!爸爸切的牛排就是香!”阳阳翘着小嘴,啧啧地赞叹着,好像真的在享受人间独一无二的美食。
切,他用得着这么夸张吗?搞得好像跟着我这个做娘的受了憋屈似的!难道我还短了他这点口福不成?简直是丢人现眼!他就是故意来抹黑他老娘的吧?
我哭笑不得地啜饮一口杯中的茶水,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生个孩子笨一点吧,着急;太聪明机灵了,也尴尬。可我又不能把这机灵古怪的阳阳塞回我肚子里去重新改造!
“这不是阳阳吗?”我正在苦恼之际,冷不丁一句惊异的呼叫声从斜刺了冒出来,沈梓安惊诧不已地来到我们的餐桌旁,脸上的表情似乎带着一丝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