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又补了一句,“这帛信上是真是假?确定无误?此密折何人所上?”
“陈近南,从六品国馆修撰,曾为平南侯被逐门客,也投过公输端门下。”
襄侯道,“此人我知道,伶牙俐齿颇为善辩,平南侯过寿时曾献诗一首,原本很得他欢心,后来被赶走。一说是因为偷了平南侯的美姬,另一说是因惫懒被打出府。”
汉生道:“还有人说,那位被陈近南调戏的美姬,像极了当今惠美人。”
襄侯看着汉生平静的神色,深吸一口气,“那他是平南侯的人,还是公输端的人?”
汉生道:“也或许谁都不是。此人有大才,孤很欣赏。”
“你再看看这个。”
汉生又丢给襄侯一封帛信,这是她从褐色锦盒取出的一封。
这一回襄侯眼睛瞪得更大,“这…这,竟是真的?臣弟虽与平南侯交往不多,自小却也一道读书受教于老太傅,平南侯的字迹再熟悉不过,定不会看错。这是…写给惠美人的?”
汉生点头。
“商汤真是大逆不道!”
襄侯怒将帛信摔在地,脸色通红。
汉生始终神色平静,“所以,离赣关那边的布置不急。”
“是否动用耳卫?或是南海大传教士?恕臣弟直言,在离赣关动手,平南侯战死沙场,王上受的非议小得多。咱们北戎将士对战晋朝兵士向来以一敌二,十万晋军远道而来,就算离赣关破,咱们也很快能打回来。”
“不必,离赣关此战,孤不想输。孤对你另有安排。”
“王兄需要臣弟做什么?”
“此番增援离赣关,兵符虽在他手,一万五千的步卒尚在盘山大营,他最快也要明日方能到盘山调动军队,而北戎有常例,出征前,所掌府兵兵符需交由兵部代掌。”
襄侯皱眉,“可平南侯若在府中,就算有兵符,也未必能调动他的府兵。”
“明日他自然不会在府中,孤已为他安排好了去处。”
襄侯一点即通,“臣弟明白了,这就去兵部取他府兵兵符。”
汉生点头,“有劳。”
“为王上效劳,乃臣下本分。”
襄侯抱拳一礼,利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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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宁宫。
同样灯火通明,虽已夜深,却有二人无眠。
“惠美人,此番你主动来找本宫,当真决定好了?”
问话的是王后,端坐在正殿之中的座位上,面色不比见到汉生时的温婉,更多的是清冷,或者冷漠。
惠美人跪在地上,苍白着一张脸点点头,妆容相较午后淡了许多。
“本宫不会阻你,也不会帮你,你自求多福。”
“臣妾多谢王后。”
惠美人神色多出一分坚定来,磕头起身,离去。
王后的贴身侍女皱眉,“平日里处处和娘娘针锋相对,如今倒难得见惠美人对娘娘这样恭敬的一面。”
看着惠美人离去的背影,王后神色复杂道,“是啊,错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