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还不知自己的独女和李淳风有“私情”,看到这么殷勤的李淳风,只把他的行为当做了赎过之类,劝了两句发现对方不听自己的,他便怏怏闭了嘴。
人老了本来就会絮叨,话多若被嫌弃可不好。
秦英余光瞥见了师兄的脸色,大体猜到他们没有轻易和解,便袖起手兴致盎然地旁观李淳风如何讨好裴寂。
此时梅三娘站在前厅里,让侍婢给每一张矮几都布上菜。
等秦英他们到场,便感受到了女主人的贴心周到。秦英向梅三娘递了个赞许的眼神,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古以左为尊。裴寂和李淳风都坐在左席,位子挨着,李淳风便担当起了给他添菜加饼的重任,让裴寂在心里直呼受不起这份儿尊荣。等他知道李淳风这厮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为时已晚。只能发出一声长叹,恨自己不生一双得知生前身后事的眼。
对面而坐的秦英和梅三娘各吃各的。她们的口味虽然相似,然而筷子并不交叉。过去梅三娘还给秦英布菜,但看秦英的胃口很小,无论多么精致可口的饭食,秦英每样都只用一点,布菜基本就等于是画蛇添足,梅三娘也就歇了这份心思。
静谧的气氛中用了顿午饭,秦英坐在席间看侍婢小厮忙入忙出,把小几和饭食撤下,她转眸问梅三娘:“你下午可需要出门,我送你。”
梅三娘想了想道:“……我刚好想去西市买几套换洗的成衣。”裴寂看样子是真要在宅中暂居了,若没有准备客人的衣袍,便是她这个掌家娘子的过失了。
秦英听罢点头为应,又到了后院客房,看李淳风的身影从房门出来,走上前问道:“你下午有何安排?”
李淳风摸着光滑的下巴沉吟道:“回太史局审校律历的稿子,之后去翰林院把裴大人回京的事告诉簪花娘子”他说完低头寻秦英的目光,“——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嘿嘿笑道:“我在想今天最晚能何时回家,毕竟每次去西华观,都觉得事情多地做不完,不知不觉就拖到了夜禁时间。”
他摸着她的头顶啧啧感慨:“让娘子动辄独守空房,你身为家主真够可以的,也不怕娘子日后和人跑了。别人夜不归宿都是寻花街宿柳巷了,你却是住道观里,生活地多么无趣刻板啊。”
秦英把他的手拨拉下来,整理好自己被揉乱的发髻,故作严肃地咳了一下才道:“我作风是这样的正直清白。”
两个人说了会儿闲话,秦英指给了李淳风一间客房让其午休,她就回自己的厢房睡觉了。顺带一提,她和梅三娘是分房而住的。现在秦英没了修为,也不用在子午时打坐,这两段大好时间都可以用来睡觉了。
申时秦英和梅三娘乘车出门了,李淳风则是步行回皇宫的。
要问秦英为何不送师兄,一是兴道里和皇宫外的横街确实挨着,二是她不想把自己的******暴露在别的年青男人面前,就算是早就名草有主的师兄也不行。
秦英把梅三娘送到了西市门口,叫侍婢小厮陪同着梅三娘,自己才坐车赶去了阔别多日的西华观。
等车驾停在了西华观角门,秦英唤车夫回西市等梅三娘,她撩起袍子下摆迈进道观。
刚进门就有道人接二连三地向她报告,前些时候落成的太一殿闹起了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