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辛辣。
秦英身边坐着的梅三娘听罢,觉得此言好像可行,便放下筷子起身出了前厅,去拿自己按照坊间秘法做的一大罐子莲实浆。
过去梅三娘在平康坊钟露阁做官妓,夏天之时莲实浆从不离口,然而自己当家以后,知道莲实浆有多么昂贵,也就不敢兜买着喝了。有次逛西市,梅三娘听说了莲实浆的做法,便买了一大布包的莲子,亲自到后厨熬煮。
实验两三次后见这个味道与自己过去喝的无异,将剩下的莲子一口气熬了出来,存放起来准备以后慢慢兑水喝。
裴寂见自己喝酒还劳了梅三娘出去,一时有些尴尬,孩子气地随口对着李淳风嘟囔了一句:“喝杯酒怎么还有那么多讲究。”
秦英的目光越过了簪花娘子,瞧着对桌而坐的裴大人,正经着面色道:“您的身体已经不如年青的时候,可以任意施为对付,稍微放纵些,都有可能形成大患。”
簪花娘子回眸看着自己的阿耶,想到他是在重病的情形下回到长安,心中泛起了一片难言的苦涩。她知道阿耶的身体撑不了太久,如今只希望他能无忧地度过晚年。殊不知自己这样盲目地满足他一切心愿,也是在无意地害了阿耶。
秦英夹起了一块蒸出来的山药放在口中细细咀嚼,咽下去轻声道:“养人之身,不如养人之心。养人之心,不如养人之志。这父母子女间的关系,也是可以反过来考虑的。”
簪花娘子莫名觉得她在说自己,愣了一下,还没有明白她的话外之音,就看梅三娘抱着一罐子莲实浆进来。
莲实浆是梅三娘自己做的,于是稠度很高,要兑水稀释才会变成东西市上卖的清浅模样,秦英提出用兰陵酒稀释莲实浆,不能不说这是个很有创意的举措。
秦英拿过一只空杯子,将乘着莲实浆的罐子打开,用木质长勺舀了一点压在杯底,之后将温热的兰陵酒兑在杯中,再拿了木勺缓缓搅动匀称,使杯中琥珀色的清亮酒液,逐渐带了丝莲实渣滓的浑浊。
簪花娘子对杯中之物呈现的颜色表示迟疑,但还是把杯子递交给了阿耶。
裴寂试着尝了一口,在惊讶之余竖起大拇指道:“秦英是个妙人。”秦英对裴寂有着救命之恩,虽然裴寂知道秦英是个娘子,也无法将她完全看成闺阁娘子。于是称呼她全名了。
秦英好奇地如法炮制了一杯,端起来抿了一口,发现口感爽而不涩,确实是将两者混成了难得的饮品,对裴寂举杯腼腆笑道:“裴大人过奖了。”
梅三娘见状手痒,也拿着木勺依次将两者混在一杯。然而梅三娘喝不惯兰陵酒,觉得这样实在是暴殄天物了,浪费自己好好一罐子的莲实浆。
秦英看出旁座的梅三娘一边喝一边敛眉,将她手里的杯子夺过来,一口气帮她喝了然后道:“不喜欢就不要勉强。”两个人的隔阂至此是消除完全了。
梅三娘点点头,将莲实浆的盖子扣好,密封严实放在了案前。(未完待续。)